秋子君为难地看着段子冲。他能体谅一个做师傅爱徒心切的心情。但他的徒弟这回闯得祸太大了,谁也救不了他!
王妃罗田儿的死对皇上的打击是锥心的。他竟然在初登皇位时,因为罗田儿的死醉酒不理朝政两日。
现在凶手有了下落,他岂能放过?
这么大的事儿,薄郎君又岂能隐瞒不报?他只不过多拖几日而已。
“师傅!我若迟迟不返,恐怕会连累整个庄子!徒儿纵死也难心安!”
冯奇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给他的师傅和秋子君行礼。
“嗐!”
段子冲长叹一声,转身进屋去了。
“我们明日启程回皇城!”
冯奇又给秋子君施了一礼。
“好!”
秋子君说完,转身就往回走。他看到罗娇娇若有所思地立在院门外。
“丫头!你都听到了,这回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秋子君走到罗娇娇的面前低头瞅着她道。
“更睡不着了!”
罗娇娇倒是说了大实话。
罗娇娇二人回到所住的院落里,发现姜玉立在屋门外瞪眼看着他们。
“我们没有遇到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
秋子君扔了手里的树枝道。
“你们是顺着路径出去的?”
姜玉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你……”
秋子君也恍然大悟。
“睡觉!明日出发!”
罗娇娇一把推开姜玉,进了屋子里。
“明日?”
“嗯!睡吧!”
秋子君轻拍了一下姜玉的肩走进了屋子。
“你们看到冯奇了?”
姜玉跟到屋内追问。
“嗯!他们师徒都见过了!”
秋子君上了床榻之上睡下了。
姜玉怔忡了许久才走进内室坐在床上伤怀。他倒宁愿自己从未认识过冯奇。
冯奇一宿未睡地跪在师傅的门前忏悔,请求师傅的原谅。
罗娇娇三人一早用过早饭之后,来到了前院。他们看见了跪在院内的冯奇。
段子冲也在屋子里坐到天明。冯奇的悟性不是最高,但他一直是他最得意的徒弟。
平日里,他对他尊敬有加,爱护同门和庄里的每个人。谁曾想到这样一个人,能去弑君?
李三的悟性虽好,但心术不正。他若是犯错,一点都不奇怪。李三也是他的徒弟。他死了,他也不能不管。
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派冯奇去查这件事。
段子冲的肠子都悔青了。
“师傅!徒儿走了!”
冯奇给段子冲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吃力地爬了起来。他跪了大半宿,腿早已麻木不堪了。
姜玉走上前扶着他一起向院外走去。
段子冲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不禁老泪纵横。
冯奇是个孤儿,是他一手将他拉扯大。他教他武功,却不曾教他如何分辨忠奸和忠君爱国。
江湖义气为重的冯奇自恃武功高强,罔顾法纪,最终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冯奇也舍不得他的师傅和师兄弟们。他低头木然地呆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马车已经快驶出了庄子。这时,一群年轻人拦住了罗娇娇等人乘坐的马车。
姜玉不得不停下马车。车里的罗娇娇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陆续走出马车,这才看见冯奇的师兄弟们拦路了。
“你们能来送我!我很开心!但我不想你们步我后尘!师傅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冯奇动情地施礼道。
“师兄!你不能回去!”
一个年纪与冯奇相仿的香堂堂主开口劝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众兄弟请回吧!”
冯奇再深施一礼。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回去受死!”
冯奇的师兄弟们还是不肯让路。
“你们是想让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么?”
冯奇凄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