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代已逝兄长,叩谢陛下隆恩。”
“咚、咚、咚!”
“微臣兄长,以身殉国!臣虽不才,亦愿效仿兄长,誓死守护我大夏国疆土,不让宋敌踏入半步!”
“微臣仁礼,恳求陛下,让微臣从军,上阵杀敌!”
“微臣仁礼,誓要杀尽宋敌,为陛下杀尽敌患,亦可为兄长报仇雪恨!”
夏皇李乾顺十分动容,他非常欣赏这位宗室远房皇侄李仁礼,能像其父兄一样,既有胆识,又有忠心。
然而,李乾顺深知李仁礼的能耐大小,其虽通蕃汉两种文字,有才思,善歌咏;但,其在弓马骑射上并不擅长,更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
想到这里的李乾顺,不得不认同先前谋宁克任“反对举国重文轻武之风”、“提倡射猎为务,尤修武备”;“毋徒慕好士之虚名,而忘御边之实务”的谏言,还是很有道理的。
奈何,已晚矣!
李乾顺在心中发誓:若能挺过御驾亲自的宋皇所率大军的入侵,打赢京城兴庆府的保卫战,那么,朕定要采纳谋宁克任之谏!!!
李乾顺收起胡思乱想,望着誓要从军杀敌的李仁礼,感伤道:
“朕已失贤侄仁仲,怎能忍心再让贤侄仁礼你再赴阵前,去冒宋敌箭矢流石之险呢?!”
李仁礼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叩首……
“再者,朕能派出上战场杀敌的兵将甚多,现如今,还不必让贤侄仁礼你亲自出马。”
李乾顺婉拒了“文强而武弱”的李仁礼从军杀敌的请求,却让李仁礼误认为:夏皇是为了保全他家这一脉有人传承。
“朕今日召贤侄前来,有比让贤侄亲赴战场杀敌更重的重任,交付于贤侄!”
李仁礼疑惑。
“贤侄仁礼,你是朕的本家,朕对你知无不言。”
“朕的侍卫军‘御园内六班直’都指挥使,其父乃是镇守、南疆的西寿保泰军司的最高长官监军司,当宋军初侵我大夏边境时,西寿保泰军司未出兵增援邻部折姜会;当朕派出信使征调和各部勤王时,其至今亦未出兵。”
“故此,朕要换上能忠君报国之人,来担任‘御园内六班直’都指挥使。此人选,非贤侄仁礼莫属啊!”
“微臣仁礼,叩谢陛下器重……”
夏皇李乾顺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舒王李仁礼身上。
“仁礼贤侄,朕早在宋军攻打西京之前,便派出数十路使者骑快马,奉朕调兵勤王之圣旨,去往各路军司、及各地方部落军中,期望他们能念及皇恩浩荡,率部出战,共赴国难,抵御宋军。”
“然而结果,却令朕心寒!”
“大多数部落军,竟借口调集大军出征,需要些时日,迟迟未派出一兵一卒前来勤王,实在令朕大失所望啊!朕先前在国内大力推行的汉家儒学,教他们如何忠君报国,算是对牛弹琴了!”
李仁礼闻听圣言,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想起自己兄长濮王李仁仲,生前的英勇抗敌,以死报国,他心中便怒火燃爆。
“陛下,现如今,我大夏国正处生死存亡之秋,岂能容此等不听君令之逆臣呢?”
“微臣的兄长,英勇抗敌,宁死不屈,为国捐躯。而如今,我大夏国各路军司及其地方部落军首领,平日里皆尽享浩荡皇恩,如今需要他们为国出战时,他们却袖手旁观,实属是忘恩负义、不忠不孝!皆该杀之,以正国法!”
“唉!”李乾顺叹息道:“奈何,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啊!”
李仁礼深吸一口气,恨恨道:“陛下,臣有一计,或可解燃眉之急。”
“贤侄速速道来。”
“微臣仁礼遵旨。御园内六班直,乃我皇城之精锐,亦是由各地方部落军首领及豪强子侄组成。”
说到这里,李仁礼的声音微微颤抖,咬牙恨恨道:
“陛下可在御园内六班直中,选取那些坐壁上观的部落首领的子侄,公开处斩,以儆效尤,彰显皇威!”
李仁礼说完后,大殿内一片寂静。
他偷偷抬眼,望向龙坐,只见夏皇李乾顺闭目沉思,双手狠狠的握着龙椅两侧的扶手,似乎正在权衡利弊。
……
此时,原夏国西京西平府,现大宋灵州城西黄河渡口,大宋天子赵吉意气风发。
在此前的半个时辰之内,赵吉分别为种师道部、种师中部、韩世忠部、岳飞部、刘光世部依次饯行,目送这四路人马,有序登船、纷纷起航,顺河北去……
黄河滚滚,浪声滔滔,赵吉豪气万千、壮怀激烈。他正准备带上郓王赵楷和康王赵构登船,随王禀、姚古部去御驾亲征。
突然,有城内而来的快马奏报:
“报……”
“请!”
“启奏官家,西安州司户参军任得敬应诏,率其胞弟二人和一位族弟,其任氏四兄弟已入灵州城,欲拜见官家。”
赵吉闻听奏报后,知道自己准备收拾任得敬的布局,已经起到了作用。
任得敬这位历史上臭名昭着的大宋叛逆,他自己竟然主动进入朕布置好的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