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铁萼瑛脸色铁青,不理那些台下杂乱,目光盯着擂台上那些各得了位置的女儿们,冷声高喝道:“这么就想嫁了?”
“我是古公子门下婢女,你们如想要嫁入古门,还需先过了我这一关!”
说着,她弓身退步,沉腰蹲马,伸手向她男人式的袖子里一摸,竟摸出了一根铁门拴来!
那根铁门拴却是玄铁百炼,两端各有一块突起,竟真的是馒头庵中栓门所用。
擂台上适才女儿们嗔莺叱燕,用剑使匕,玩索弄钩,各般兵器,一一俱有,却再无一人有她这般强横的钝器,也再无她这般悍然抽出一把铁门拴的气慨。
只见她双目灼灼,面现莲华,**至极,双眼往场中一扫,把擂台上的那几个已得了资格的女孩儿,副台上列女传中人物,连上远远的迟慕晴的嫁车之上的仆妇侍女,还有暗处站着的过千庭与他弘文馆中人物,个个都扫了个遍。
那眼中睥睨之色,当真连绿靶子山的七个大哥看到了都不由心头一凛。那已在台上获得席位的绿靶子山上的绿衣幺妹见了,也不由眼中腾起一抹艳羡,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样横空出世的一招。
台下已有人认出,惊呼道:“须眉让!”
一时这岔出来的搅局竟把大家伙儿从对迟慕晴突然出现引发的震动中都拉了回来。
只听台下一片嗡嗡之声,人人之间相互打听:“须眉让是谁?她怎么来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古杉的婢女?连馒头庵的丑女门居然也来搅局吗?……”
人人只见到铁萼瑛那高台下一站、万夫莫当的强狠,田笑却心头如受重击。他看到的恰恰相反,却是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温柔。
可他此刻心中非妒非恨,却有种怜惜极了的温柔同样也在心中涌动。像是……这滔滔浊世中,这荒凉一春里,有一种与子同怀的感系。
副台上忽传来一声厉叱:“你是何人?今天何等地方,也容你这等下三滥人物前来搅局!”
开骂的却是魏大姑。
她终生未嫁,谨于妇德,一向对人对事极为严苛。刚才迟慕晴嫁车一现,引得万人耸动,已大大引发她的不满。
让她更不满的是自己居然也被引动了:那车子的出现好像都是一场传奇,是自己心底里一直压抑着的从不都不敢让它浮泛起来怕毁了自己妇德修为的传奇。
她为自己的不坚定而更加愤怒,却一时也无法真的主动去招惹邪帝一脉,这时见铁萼瑛居然出场搅局,如何还肯再忍?
只听她一场叱叫,身子已一腾而起,直扑向那高台之下。
铁萼瑛闻声抬头。
好个铁萼瑛,在场纵三千粉黛、她自露出她的本色来。
只见她抬头一望,两眉一耸,两道铁板样的门扉就似从她的肩头横排出来,直要护就住她料定弘文馆安排给古杉出场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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