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在这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多月,而且过得很自在,加上他的年纪小,性格又霸道,几乎没人与他作对,他不但在本班混得不错,在整个一队也算是个一踢两开的人物,他可以随便去其他班里串门聊天,包括班长都不敢轻易去的2班,他也能去,因为这个队最霸道的人物‘晃悠’就是2班的,并且对他还不错。他可以打上热水在班里洗澡,平时人们只能趁天热时在院里用凉水洗洗,只有他开了这个头。而且在吃饭时,勤杂班的人也允许并掩护他去办公室用管教的电炉子做点小吃,整个一队敢这么放肆的人没几个,而他能混到这一步的秘诀就是不停地压制下面,讨好上面,这样做只需要付出精力和智慧,不用再掏本钱,用钱的时候自然有人会贡给他,所以他从收审站带来的钱只能是有增无减,带来的东西也只能是越积越多。当然这样做也有不利的一面,管教们虽然需要厉害的人物协助维持秩序,但也会经常敲打敲打这些典型,因为只有这些特别的人物才会给劳教队找麻烦,有几次;东东和晃悠为了能出去转转,就主动出去打饭,回来时嫌饭桶沉,就把多半桶窝头倒在路上,几趟下来,班里的人饿得受不了,悄悄报告了队长,那次他和晃悠便被关进小黑屋里饿了三天,这种小黑屋也不知是那位专家设计的,太缺德了,当人被关进去时只能弯腰低头坐着,好在东东个小身瘦,勉强还能换换姿势,可是无论怎么换,在这种地方待上三天简直要人命,等被放出来,一时半会连路都不会走了,所以后来他是尽量小心加谨慎,以免再被送进这种单间里住两天。
今天出完操,东东又特意跑到办公室找眼镜李申请下队的事,别人如果在其他队没有认识的管教队长,一般不愿下队,更别说主动申请了,虽然其他队的条件都相对比较宽松,但干活却累得要命,所以大部分人宁可在一队混日子,也不愿在工地上累吐了血。而东东想得不一样,他也不是为了去干活,因为其他队,尤其是二队和四队,每到开春就会住到工地上去,干活基本在野外,伺机逃跑也容易的多,再说就是跑不了,他也有不干活的办法,总之;能在一队混好的人,去那个队都受不了制。不过东东的申请每一次都事与愿违,一队并不是不愿放他,而是现在是冬天,其他出工队都住了回来,暂时不需要人,等过了年才会大批接受劳动力。
最近一段时间,一队也停止了训练,教导处专门向每个队员了解文化程度,目的是把他们分成几个班级教授文化课,大致分为扫盲班,小学班,中学班。东东报了中学班,他虽然还没有小学毕业,可他对以前课本上的东西仍然记忆犹新,他上学时基础很好,只是没有继续学习罢了,他从不讨厌上学,有时渴望能背上书包从新回到学校里,他有很强烈的求知**,所以这几年无论在何地,都会想办法去找些书看,只要有文字的东西,有什么看什么,遇到不懂的问题也有向别人请教的习惯,到目前为止,他基本上能够阅读所有的大众读物,而且还找到了对求知最喜好的方向,比如;他特别喜爱中国的文学和历史,尤其对美妙绝伦的古诗词,和历朝历代的名人事迹更是情有独衷,他的理解能力和知识面虽然有限,但也能真切感受到那些风云人物的思想境界,记得他有一次为队长收拾办公室时无意从床底下翻出一本《东周列国志》,简直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他白天看,晚上看,几乎是废寝忘食,才几天的功夫竟能将这几十万字的著作大致背诵下来,他并不吃惊自己的记忆力,而是为书中精彩的情节所感染了,如果对不喜欢的东西,就是被逼死也背不会,上次队里要求他们背诵一段几十个字的**语录,他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过关,这回却完全相反,他向往孔子渊博的学问,感叹勾践忍辱负重的毅力,钦佩荆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魄,他发现这才是去花果山都学不到的真理。在书中的天地里,他完全能把看到的故事活生生展现在脑海里,甚至能用自己的想象给这些故事任意安排不同的结局,他竟然还要把知道的古诗词加以改动,看看自己改动的比原来的是好还是不好,从不断的改动中,他更能真切感受到诗词的韵味和含义,他为此还去摹仿作诗,记录自己的心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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