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你们全家所托,现在把你扔在半路,没事儿还好,真有点问题,我怎么交代?”
能有什么事儿啊?陈星启有点不耐烦,可是又不能说,只好委婉道,“不至于吧,我工作加班经常走夜路。”
“那这样吧,我们给姥爷、姥姥还有冉冉她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一声你坚持自己走,然后今天实在太晚了,这边路偏,出过点儿劫车、劫钱的小案子,大半夜的我也害怕,确实该早点回去了,这样好吧?”
……陈星启幻想着用吃奶的劲儿瞪死了边际。
边际看看镜子里陈星启正鼓着小嘴儿对着自己的座椅头枕位置要瞪出俩窟窿来,顿时笑意难挡,弯着嘴角调转车头。
车厢里的时间是不对等的,一路车流都很少,边际仍然只开了六十迈车,只是还是快到了,可陈星启却觉得煎熬的很,边际怕她无聊,挑了点儿工作方面的话题,陈星启也只是哼哈敷衍,但两人并不熟悉,边际不想无谓打扰,于是别的什么都没说。
眼看到了陈星启租住的小区对面,边际要过马路,陈星,启赶忙打开车门要就此下车。
边际说,“还得走地下通道,我直接送你过去多好?”
陈星启抢着说,“哦哦,不用,你直走不刚好顺路吗,别掉头了。”
边际挑挑眉回头看她,“行吧,我刚才说我家在双井那边,直走是到不了的……大概你想着工作的事儿没听到。”
怎么会没听到,一路上她明明无意中提了两遍……陈星启尴尬的撩了撩头发,轻咳了两声下车,关车门的时候,边际把前车窗放下来,望着她,又成熟又英气的脸,笑容可掬的脆声道别,“那您慢走,小姨再见。”
旁有行走路人若干,诧异望过来,顶着包子头的陈星启有点凌乱,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赶忙把墨镜又带上,只走了两步差点绊倒在路肩,气恼的摘了眼镜回头奇奇怪怪的看了边际一眼,心想,忍了吧,以后应该没什么交集,于是又转头走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各自忙着,陈星启也没有再见到孙冉冉,一是她没时间,二是她有时间的时候也不会主动告诉冉冉的,中间接过冉冉的两个电话就再没联系了。
东方媒体工作室在五月的工作排的满满的,一起工作的六个人不是同学就是朋友,在一起同心协力的忙了一年多感情都不错,玩笑中埋怨老板东航的全月无休惨无人道的压榨,东航笑说只有陈星启才是哥们,从来不叫苦,众人起哄说只有陈星启是单身狗,她除了工作还能干啥?
东航和星启认识十年有余,大学里那个朝气蓬勃又活泼的陈星启有的是追求者,后来明明交往了男朋友却在退学后连男朋友都不要了,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都单身,而且关于大学退学的事始终闭口不提,东航心里有太多疑问也不好开口。
东航躲在星启的电脑显示器后面敲了敲,陈星启抬头瞥了他一眼,“干嘛?”
“哎,我说,我们忙过五月份,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认识吧?”
“哪儿的?”陈星启心不在焉的随口问。
“嗯,在成都,我读研的同学,年轻轻的现在成都某大报社任主编。”
“行。”
东航一愣,这就同意了?
陈星启轻笑了笑,“我想吃火锅。”
话说了没有一个星期,5.12汶川地震,大灾突至,举国重殇,整个媒体行业在第一时间忙疯了。
没等东航给陈星启介绍对象,他就已经和两个助手跑去了四川灾区前线。
资源配置有限,虽然陈星启是摄影专业户但是由于东航已经带了摄影工作者,所以陈星启只好坐镇北京,主要工作是后方数据接收、信息整理、图片和视频的编辑等。
在大灾后的前一个星期,工作室人员有限,内部的硬件的工作又堆成山,以往合作单位的对接工作都是外聘专人负责,现在他们都忙的脚不着地,而陈星启是工作室临时主管,几乎没有离开过办公室,每天吃住都围绕着办公桌,满心想着工作,洗个脸都是挤时间,整个人颇有不修边幅的放肆。
这天下午,同事接了个电话,突然把陈星启叫过去,原来是东航在四川忙的水深火热,通过朋友找了工信部的关系,要带着他们工作室的一些独家数据信息和其他几个大媒体的共同汇总去工信部开媒体专题会。
得到这种大大露脸的千载难逢的机会真是不容易,只是灾区通讯延迟,东航消息来的太急,陈星启在极短的时间忙着整理工作内容,完全没有时间再去更衣打扮了,眼看时间就到了,陈星启拿好所有文件,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顺手拿起同事的一双日式筷子挑起头发往脑袋上一盘,套了件工作服的小西装就赶忙跑了。
下了出租车,一路小跑到了工信部会议厅的走廊,陈星启小脸儿通红、气虚喘喘不敢往里走,前面都是部里领导和同行大咖,跟谁打招呼说话能随意?赶忙找了个拐弯的角落里休息,正弯腰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平复呼吸的时候,忽然有人踱步过来,在她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小姨,你这筷子上有饭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