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茶睫毛颤了颤。
四周慢慢恢复了热闹,她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旋即便慢慢往上甲宫走。
这些上神挺奇怪的,颜茶想,一开始千防万防,生怕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时刻敲打她暗示她要她守本分,一转眼,却不知怎么想的又要拉着她越矩。
那若是真越矩了,他是不是又要嫌她烦。
摇摇头,颜茶决定不管他,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然而,接下来,震桓公更加古怪了。
他会突然兴起拉着她去看星星看月亮,也会在出去办事的时候给她带一件织女绣的银河长裙回来,开始拉着她一起用膳,也开始跟她讲关于他的往事。
两人休息或者修炼的时候都隔着屏风坐在各自的床榻上,但他开始找她搭话了,虽然说的都是她接不上的修炼诀窍,但着实也让她有所领悟。
颜茶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他的接纳和喜欢。
她有些没想明白,震桓公看上她哪里了?思前想后,许是日久生情吧,随便是谁跟他在一起三年,朝夕相处的,也能生出些情愫来。
这东西太薄弱了,她不敢碰,只能礼貌地回应他,再恭敬地喊一声上神。
震桓公很委屈,拎着酒坛子问乾天:“她怎么油盐不进的?”
乾天笑得十分幸灾乐祸:“她又不是你的心上人,你管人家进不进油盐?”
震桓公:……
嘴硬都是会有报应的,颜面这东西吧,有时候真的没那么重要,可惜,他也没法儿回到当初去将那句话给收回来。
九霄遇见了千年一次的大流星雨,尔尔早早地在筵仙台设了宴,邀各大仙门的神仙携家眷一起观赏。
但流星雨来的这一天早上,尔尔困得睡着了,醒来脸色就不太好看。
九霄上的戒备突然就森严了起来。
颜茶穿了震桓公给她的银河长裙,一边挽发一边问身后这人:“今日一早的天门会议,你不去真的没关系吗?”
震桓公困倦地坐起身,恹恹地道:“修炼太急,经脉伤得重,就算不去尔尔仙人也是能体谅的,再说今日也就是观星雨,没什么大事。”
颜茶颔首,将自己收拾妥当,又给他拿了衣冠梳了发髻。见他脸色苍白得厉害,忍不住小声道:“都是上神了,怎的还能因为修炼把自己伤着。”
“我也不想。”震桓公撇嘴,“可五大仙门里,我是最晚封上神的。”
若不快些修炼,就要落其他人更多了。
他这好强的性子是改不了的,颜茶也没立场多劝,只替他打点好面冠衣裳,便与他一起慢慢朝筵仙台的方向挪动。
穹顶上已经开始有零散的流星了,一道道拖着尾巴的光,看着十分漂亮。颜茶一边打量一边赞叹:“不愧是千年奇观。”
震桓公头疼得厉害,只轻声应和着,没有细看。
一道流火突然迸发出了十分耀眼的光。
颜茶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清澈的瞳仁里满是新奇。
然而,那道流火在她瞳仁里映出来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颜茶的眼神也从新奇变成了惊慌。
“上神。”她拉了拉震桓公的衣袖,“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