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他面前时，我吃惊地停下脚步，从未见他眼中有过这么丰沛的泪水，积压着不胜重负的眼眶，仿佛要把一千年的心事都盛上。

“师父！”我唤着他，手指伸向他的脸，他却周身一颤，猛地后退一步，一滴泪顺着他脚步滑落，湿了雪白的衬衣。我懵了，他竟不让我碰他？

两世以来他在我眼中如此软弱的模样，除了当年在哀牢山的风雨之夜，便是今晚。我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正在发生，却触不着头绪。

这种不安令我心中很不舒服，正如当年甘冒天下大不韪与他发生*后，在卧房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已横遭心中大英雄遗弃的事实，那时，我猜得到与他这段情的开头，可我终究猜不到那结局。如今这熟悉的不可知感，又怪异地再现心海，我盯着他，本能地警惕起来。

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头发又全部回复了健康乌黑，“师父你怎么了？”我疑惑重重地叫他，我的语气似乎令他一下清醒过来，他掉过头微吸口气，再次面对我时，脸上又是一派平和。

我静静挽着他胳膊走在灯火通明的名店街，他总算又回复了我所乐见的宁静祥和，只是此祥和非彼祥和，总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想起他近来情绪变得前所未有地容易波动起伏。怪了，他从不是形于色的人，一千年的光阴，早已把他锤炼成百忍之钢，眼前的他却似又回到了当年的哀牢山，虽不全似，但那一丝辗转于眼角的茫然脆弱，却是如出一辙。

他一路无语的寂然模样，隐隐勾起我心中久违的一缕情思。往来情侣双双对对当街亲热，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倒一点没什么，只是如今他在身旁，气氛便一时古怪起来――

我与他到底算不算情侣呢？如果严格上不算，那么*侣、一刻情侣，那种单求一时拥有不论天长地久的体贴温柔，又算得算不得？早已为人妇人母的我又岂会看不穿这类逢场作戏的游戏，想当初诱骗万天成，便也是抱着这种半紧张半刺激半复仇半玩乐的复杂心态。

只不过当时万万料不到有朝一日，师父也会成为我一时情靡的对象，那个我曾苦苦追求了一生的人儿，如今安安静静立在这里，等着我来采撷他为我酝酿了千年的情果，不采白不采呵！如此锦绣繁花的香江之夜，就是现在认了他做个情侣，也无甚不妥吧？今时今日，又有谁能说我一句不是？

我在心头偷笑，我不甘心！过去那一生过得太压抑，我要突破，我偏要补回这一出，且将师尊作檀郎！

犯罪的快感一旦涌现便不好收拾，我突地抽出手来，转而环上他腰，他身子一僵。眼前出现一家装潢精美的礼品店，这条名店街上很有名的一间回味屋，以前也常跟家人同学来逛。

被周遭你侬我侬的环境所染，我心念一动，拽着他便进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