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交错,眸光迷乱,扭头别过一旁。我愣愣看他模样,他在为我忍耐。
想上次两情相悦后已有半年,日日同床共衾却相敬如宾,也是难为了生活。
“师父。”我抚上他脸,他避开我注视,旋即眉目深锁,兀自摇头,责己深深,表情很是痛苦。
“师父你不要责怪自己。。。”似曾相识的语句滚落唇边,知道他如今是对我好的,也便足够了。
“我们一定能离开这儿,”我将他沉重头颅揽进怀里,他温软地枕在我颈窝,无声顺从令我心中隐隐作痛。
我眼中泪水潋了:“我们一定能离开这儿的。”我恁地语气坚定,只因他此刻前所未见地软弱。
两日后午睡,突闻床下一阵攒响,我低头去看,一只田鼠噌一声窜出来,力道之大险些把我身子带跌下来。
我瞪着它,它瞪着我,这混蛋嘴里竟还叼着我小心收藏好的一只范哲思高跟鞋。
眼看着这现代世界最后一个标志又要被毁了,意味着从此彻底与人类文明决裂,只能狐裘裹身草鞋度日,我一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不止。
师父从门外赶来见得如此场景,竟笑出声,将田鼠撵走救下我的鞋。
我抚摸着被啃得摇摇欲坠的鞋爿,伤心之情溢于言表,这最后一样摩登物事又激活我这些天方显麻木的思乡思亲之情,我咬着唇兀自伤感。
师父却笑盈盈地揽过我:“别难过,师父给你买新的。”
“上哪儿买去?!”我噙着泪嗔他,虽然心下知他在哄我,却不得不责怪他竟说出这么不好笑的笑话。
他却完全不以为杵,把我揽得更紧些:“明天带你去北边散心。”
我心下一泠,北部岛屿,这片土地上的秘境,他由来都严禁我私自跨过山坳,今天竟然主动提出带我过去?
我望进他玄机四伏的含笑双眸,脑海中顿时翻涌起千头万绪,些微紧张,些微兴奋。
“油箱坏了。”
我看着眼前被原始丛林的藤蔓重重包裹、锈渍斑驳的苏格兰战斗机,这二战时留下的纷争活碑,油箱中弹后坠落在北部岛屿,从此与世隔绝。
驾驶仓内两名干枯遗骸,军装挺秀,从骨架看来显然正值青壮。在它坠落之前,又发生过怎样一番壮阔澎湃的故事呢?我望向师父。
“引擎无大碍,只须稍作修理。”他说。
“没有机油怎么运作?”
“无妨,可用树脂、矿物再加些动物脂肪提炼调制,效果相差无几。”
“我们可以自己离开这儿了?”我兴奋得满脸涨红,他对我莞尔一笑:“这些天就要开始准备淡水和口粮。如果我没算错,近月内洋流将至,到时水线上涨、东南风起,我们要乘此时机才能跨越暗礁群,顺利出海。”
“那出海以后哪?”我还是忧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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