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猫站在他床边,歪脑袋,站起来,俯下身子,变换着角度去看光路中的尘埃。
她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小小的东西在里面飞来飞去。
其实房间到处都是这些飞舞的小尘埃,只是猫不知道什么是丁达尔效应。
光路中尘埃飞舞,旋转,沉没,疑似银河落入少年的房间,一只猫伸出爪子,探入银河,小心翼翼拨弄着星辰。
“你在干什么?”
“吾辈可没有吵到你嗷!”她反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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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不能让无理抱着。”
“为什么?”
“吾辈很忙的,吾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空陪无理玩的。”她脆生生道:“要等吾辈忙完了才能陪无理玩。”
她好像有小情绪了,似乎在怪自己刚刚不理她。
不过还是跳了上来,趴在自己大腿上,踩了好多脚才找到合适的趴窝位置,准备困个觉。
只是窗外老街下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猫又立刻抬头,跳到桌子上探出窗外。
她夜姬大人倒要看看,下面到底是谁在说话,是谁经过,到底又发生了什喵事啦!
看得特别专注。
尤其是有人在下面吵架,她就在窗边揣着手,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夜是只很八卦的猫。”风无理笑她。
“八卦是什么?”她扭头问。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是的,吾辈是很八卦的,吾辈超级八卦。”
风无理笑得更开心了。
“揉揉吾辈肚子吧。”
“好。”
她仰躺在桌子上,四只爪爪向上,尾巴遮住羞羞的地方,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等风无理给她揉肚子时就表现出一脸满足。
没一会儿就响起呼噜声,这只猫体内好像有一个风扇,打呼噜时嗡嗡地响。
午后阳光洒在她肚皮上,肚子一鼓一鼓,偶尔窗外一阵风拨弄几根毛发。
他继续写作业。
写累了就拿笔头,轻轻去戳戳旁边睡成一条的猫,戳她鼓鼓软软的肚子,捏捏爪爪,挑挑猫下巴,她睡得很沉。
四点多,他悄悄离开,洗了把脸醒醒脑子,发现镜子里自己胡子又长出来一点。
“帅哥照镜子呢?”
王西楼捧了一盘切好的芒果上来,调侃他臭美:“吃点水果。”
“好像胡子又长了。”
她点点头承认:“是有点,老是扎到师父。”
风无理不理她,用手拿起一块芒果塞嘴里,“有点酸叨叨的。”
“不会吧。”
“你尝过没有。”
“刚切好给大少爷端上来。”
他捏起一块,投喂给她,王西楼也酸得眯了眯眼。
风无理说她肯定又贪小便宜。
“老是买便宜水果,家里又不是没钱,钱不是省下来的,买了这水果这么酸能吃吗?”
挨了一顿数落,王西楼就自个儿默默一个人吃水果。
看着她不说话,一个人吃切好端上来反而自己嫌弃的水果,风无理反而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个女人很容易让他愧疚。
他偶尔也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恃宠而骄。
风无理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完美好男人,现在的他或许连‘好男人’都很勉强,他太年轻,太稚气,他别扭,自尊,总以为自己就是对的,他其实不懂得如何关心人,爱人。
自己有着很多缺点,两人吵过不少次架,他都不敢说自己有没有不经意间伤到了王西楼。
活了那么多年,王西楼还能算是人类吗?或许她早就是妖怪了,妖怪的想法说好听是单纯,说不好听就是偏执,一根筋。她并不正常,她的爱自私到偏执,风无理得到了她,掌握了她,她的爱就可以任他挥霍,任他践踏她都无所谓。
或许哪天自己说,王西楼,僵尸的心脏真的不会跳吗,让我看看你的心吧,王西楼就真的掏了出来,摆在自己面前,傻兮兮笑着说,看!师父的心,好看吧!
但是这是不对的,这是畸形的爱。
风无理不说话,只是跟她一起吃这牙酸的芒果。
王西楼嚷嚷着明天去骂那人,敢卖这么酸的水果给她。
“叫上我,我和你一起骂。”他实在酸得难受。
王西楼咯咯笑,很容易就被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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