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依靠石壁建造,东北角落有一凹处,那里隐约有人影晃动。
张忠带了人过去,拉出一人,那人受惊过度,已经失了神智,连声惨叫。
“大人,那里有五具尸身,都是中毒身亡。”张忠禀报。
南风被那人叫的心烦,便挥手示意衙役将他带出去,转而弯腰捡起一面灵位木牌,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斑驳脱落。
再捡一面,这张字迹清晰,写的是“先严韩公老大人之灵位。”
道人除了修行法术和练习武艺,还要学习堪舆风水,超度殡葬诸事,故此南风熟悉灵位的写法,这灵位与寻常灵位不同,少了名字。
连捡几面,皆无姓名,这便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当年住在这里的人是逃难至此的。
“大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些走了吧。”张忠有些发毛。
他不说话,南风还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你多与仵作验尸,辨察一下这些人当年死因。”
张忠暗暗叫苦,持了火捻蹲身察看。
南风漫步石屋,随意观察,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处土坑,应该是白犬先前躺卧之处,根据土坑大小来看白犬平日并不显露原形,而是庞然大物形态。
屋里灰尘很厚,但除了门口区域,其他地方少有脚印足迹,这表明白犬虽然自石屋藏身,却并没有四处游走。
“大人,共有尸身二十几具,皆为锐器所伤,不见头颅,当是被人砍下带走。”张忠有了辨察结果。
南风尚未答话,天木和悟真自门外进入,见到这满地白骨,天木道了声无量天尊,悟真唱了句阿弥陀佛。
念诵佛号也就罢了,念完佛号悟真又来了句,“如此黑暗,大人怎能看得清楚?”
南风瞅了悟真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凶杀枉死,怎不见阴魂怨气?”天木疑惑摇头,转而跟了出来。
“大人,还少一人。”张忠跟了上来。
“想必被那蜈蚣吃了。”南风随口说道。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但这里不是吉地,众人皆不想自这里过夜,自石缝找到那具村民尸骸之后南风便号令回返,衙役抬着蜈蚣,村民抬着尸体。
幸存的那人吓出了失心疯,天木老道与他喝了点朱砂水压惊,又针其几处安神穴道,那人竟然逐渐恢复了神智。
事情并不复杂,众人结伴进山寻找药草,无有所得,便想到来这里碰碰运气,未曾想真的寻有所获,在免赋的巨大诱惑下,众人无心谦让,一哄而上要挖那山参。
结果那蜈蚣蹿出,冲众人喷吐毒雾,众人惊慌失措,夺路逃走,但蜈蚣拦住了出口,他们只能往山谷内部奔逃,中途几人毒发身亡,剩下的那些人逃到了山谷尽头。
没想到石屋里又蹿出一只凶煞妖物,众人再度四散逃亡,有人爬上了石壁,也有人慌乱之下躲进了石屋。
除了此人,其他人也都中了毒,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掉,此人经受不住,疯了心神。
南风听完点了点头,这白犬虽然与蜈蚣为邻却并不吃人。
“那就好啊,那就好。”胖子长喘了一口粗气,他也怕这白犬凶残食人,若真是那样,断不能留它在身边。
“大人,借一步说话。”天木老道冲南风低声说道。
南风侧身让路,让众人通过,与天木老道走在了最后。
天木低声说道,“那山谷常年不见天日,乃罕见的回阴之地,若是丧命于此,魂魄难得远走,年头长久必成祸患,那石屋里的尸骸尽皆无头,全是枉死,但这山谷之中竟不见哀怨魂气。”
“或许是之前有道人超度了它们。”南风随口说道。
“好,只当这样。但那几名乡人可是死于近日,且皆为非命,为何不见其魂魄?”天木又道。
南风皱眉点头,他虽然修为高于天木,却终究少了阅历。
天木又道,“先前悟真所说谷内有阴气亦不曾说错,那阴气发自白犬,此物可吞食魂魄,且来历不明,万不可留在身边。”
“多谢道长提醒,我们会多加提防。”南风点了点头,这白犬的确来历不明,不过他并不认为白犬对胖子有恶意,原因很简单,白犬要杀胖子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口,没谁能拦得住它。
“对了,道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窥察这白犬的年岁?”南风问道。
天木摇了摇头,“此物不是寻常家犬,观毛辨齿怕是不得准确。”
南风没有再问,这白犬当是某位佛教大德前世的扈从,是有神通的,与其说它能够吞食魂魄,倒不如说它能够超度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