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里,李昙年当真摹上了沈砚之的字帖,遇上不懂的字,还能顺道问问他。
沈砚之是个极为有耐心的,每每遇上她询问,总能仔细讲解。
练着练着,李昙年倒也当真学的极快。
再后来,在每次教四小只新诗时,她都会用繁体字将新诗写出来,遇上不会的,看看千字文,再问问大宝,倒也勉强能写上。
还真是别说,当一首诗被她从头到尾的写在纸上时,那种成就感委实不容小觑。
八月初十这天,天上下起了小雨。
沈砚之有事耽搁,就让孩子们休沐了一天。
林月娘带着四小只去布坊扯了新布回来,想让李昙年给陆执做些贴身之物,送去驻地营。
“驻地营也就在隔壁镇上,离咱们这儿也不过才两个时辰的距离,耽误不了你多久的时间。”林月娘说着这话,又凑到了李昙年的耳边,继续道,“军营里会发放甲衣,你就做些汗巾子之类的,爷们儿又能贴身用,又省事儿。”
“我跟陆执已经。”李昙年下意识想将自己跟陆执和离的事儿说出来,只这一张口,赵素素和四小只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她干咳了一声,终是改了口:“没这可能性,我不做!”
“怎么就没可能了?”
李昙年撇开了头,也不回话。
经他娘一提醒,她才想了起来,前阵子,忙着铺子里的事儿,倒是耽搁了去县里登记和离的事儿!
当眼看着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铺子里的生意淡了不少,她便打算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县里将这事儿给办了。
待她收拾妥当,就要出发去县里,四小只却跟了出来,巴巴地望着她,异口同声道:“娘,我们也想跟你一块儿去!”
李昙年哪儿肯带他们?这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跟陆执和离的事儿就不好了。
好说歹说的将四小只劝了回去,李昙年才坐上老根头的牛车。
“年姐儿,反正娘布已经给你买好了,你不做也得做,好歹是三郎才进军营的第一个中秋,你怎么也得给他捎点东西过去才是。”
李昙年面色僵硬,捎东西让别人捎过去不成?
让她给陆执做汗巾子······亏她娘想的出来!
李昙年一声不吭的放下了车帘子,远远还能听到林月娘又说了些什么,李昙年只当没有听见,靠在了牛车边上就闭眼小憩。
因着下雨的缘故,这一路上,根叔都走的格外的慢。
好在到了县里,雨水就小了不少,李昙年穿着蓑衣,带着斗篷,一路问着县衙的地儿去了,却发现县衙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李昙年直接往里面走,郝然看到内堂有个人正背对她端坐着,李昙年总算是见着一个活人了,忙快步走了上去。
“请问,登记和离在何处登记?”
那背对她坐着的人身形一僵,若此刻,李昙年绕过去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有事耽搁的沈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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