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都从自家老大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来。
陆执再度回到军营中后,就见陆大牛急急走了过来,面色灰败。
“不好了,三郎,钱曲长被校尉大人撤了曲长之职,还罚了三十军棍!理,理由竟是渎职!这,这怎么就是渎职了,明明我们还剿了匪,带了不少的战利品回来。”
陆执对此并不意外,眼看着陆大牛快哭了的模样,他正要安慰,却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逼近,不多时,另外一个营的曲长就领着人,将他围了起来。
“你就是陆执?”
“是。”陆执刚刚说完,一群骑兵就拿着武器,将他往一旁的营帐赶了去。
不,与其说,那是营帐,不如说,那是驻地营中,专用于关押那些犯了事儿的兵丁之处。
“三,三郎!”陆大牛跟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陆执被人推到了营中,随后,那被打了三十军棍也一并被关了进去。
一众刚刚参与剿匪的新兵蛋子们心有戚戚,如今,他们哪儿还敢妄想得什么好处?不跟着钱曲长他们受罚就成了。
于是,一个二个,压根就不敢往那营地靠近,既怕听到里面传出受刑罚的惨叫声,又怕被人一并抓进去。
然而,他们哪儿知道,那营中安安静静,除了偶尔能听到钱曲长发牢骚的声音外,便再无其他。
钱曲长发了一通牢骚后,再见陆执一直坐在一旁,压根就不说话,他忍不住苦笑。
“陆小兄弟,我钱某人一介武夫,自来说一不二,可如今,许诺你的东西不一定办得成了。”
不但办不成了,而且,他很有可能要拉着这位颇有能耐的年轻人遭罪了。
长长叹了一声,他越想,越觉着愧疚。
“我这人就是个糙汉,原先也是想着给你们争取点好处,谁知道,我这嘴巴没个把门的,直接就得罪了上峰,还非得说我什么渎职,不好好带兵,竟由着你这新兵蛋子乱搅和,扰乱了军纪,这就是借口!”
钱曲长狠狠地啐了一口,又接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当时那个情况,要不是有你这小兄弟在,大伙儿都别想活命了!什么扰乱军纪!我呸!”
声落,他似是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一般,顿时就痛得他龇牙咧嘴。陆执被迫听了一耳朵,只觉耳朵嗡嗡直叫个不停。
他皱了皱眉,未免再遭罪下去,终是开口道:“莫要担心,你睡上一觉,我们兴许就没事儿了。”
钱曲长眸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他已经将上峰给得罪了,还关到了这处来,哪儿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驻地营里的头儿便是王校尉,这王校尉的为人,谁能不清楚?
钱曲长想笑他终归是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这驻地营就是个能一手遮天的存在,可一转头,待对上陆执那神色镇定的模样后,钱曲长的心里,竟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许是之前在牛头山上开始,他就对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生了信任之感,如今,他明明知道这年轻人的话多不切实际,可他就是愿意信他!
钱曲长心定了,困乏之感袭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了。
就在他呼声震天的同时,营外传来了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看守之人被打晕了一般,随后,邓家兄弟悄声溜了进来。
“老大,你果真没猜错,那姓王的校尉真有问题,我从他营里搜了和山匪往来的书信,原来,山匪抢来的东西,竟还要分上一大半给他!”
邓忠说完,邓勇气急道:“咱们兄弟俩一会儿就去报官,看这姓王的怎么收场!”
“不必。”陆执眸色沉沉,“先别说驻地营不受官府管辖,那县令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就凭他们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那便说明,县令很有可能也有一份儿!”
邓家兄弟听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镖局可没少和那周县令交涉,那周县令在青河县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若这样的人也和山匪勾结······那,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们快些赶回去,连夜将这消息放出去,记住,一定要在那魏世子的耳边放!”陆执顿了顿,又道。
邓忠点头,邓勇忍不住连声叫好:“老大,你这一招可是妙啊,既能将那姓魏的找来,替你解决了这桩麻烦事,还能转了他的注意力,免得他再去纠缠大嫂!”
邓忠诧异,老大竟是为了大嫂吗?他还以为,还以为!
陆执再度听到邓勇提起李昙年,他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又想起了她那张越发动人的脸,再一想到一堆陌生男人盯着她那张脸看的模样,霎时间,他面色沉沉,连着语气也充满了不善。
“怎得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