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浑身都竖起了戒备之色,她回头,一眼不错的盯着陆执:“陆校尉说笑了,我娘能有什么跟你说的,你有什么话,就跟我直说吧。”
陆执并未看她,径直往里面走。
九娘子急了,忙追了过去:“嗐,陆校尉,你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吗,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你!”
‘吱呀’一声响起,房门被人推开了,九娘子循声看去,就见她娘正站在房门处。
咂舌间,沈母朝陆执点了点头:“陆校尉。”说完,她朝里头指了指,示意陆执往里面走。
陆执倒也不客气,快步就进了房中。
“娘。”九娘子心生担忧,忙上去扶着沈母,沈母朝她摇了摇头,娘儿两无声的跟了进去。
这房中只有一个矮凳,但陆执并没有要坐的意思,感觉到身后之人在靠近,他背对着他们,淡声道:“沈家三代不能为官,到了沈砚之这一代,刚刚好是第四代,老夫人应该也不想让沈砚之这么好的前程,就此断掉吧。”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威胁!
九娘子皱眉,沈母则忍不住苦笑。
是啊,音音那样好的女子,这陆校尉如何愿意跟她和离,就算当真和离,恐也非心甘情愿。
她早该想到的这一点的,只可怜了她家阿砚了······
晨光熹微,青石镇上叫卖声阵阵。
沈砚之今早买了不同口味的点心给李昙年,他发现比起那些甜腻的,她似乎更喜欢椒盐的,心下便暗暗记了下来,只寻思着日后一定要多买一些给她吃。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冯实和唐晚携手走了过来。
“这才刚出月子呢,非得说来看看你,劝都劝不住。”冯实无奈的朝李昙年说了一句,看向唐晚时,目光里满是宠溺之色。
“行了,你还不赶紧去找活儿干。”唐晚斜了他一眼,冯实也不敢久待,又跟李昙年说了两句,就走了。
“三郎媳妇儿,我今日过来看你,还是想跟你说,我想快些回来干活儿,就靠着冯实一人,家里实在是困难。”
唐晚都这么跟她开口了,李昙年哪儿还能拒绝?
说来也怪,短短时日不见,唐晚似乎健谈了不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竟还能谈上话。
后来,铺子里忙起来了九娘子还没来,李昙年考虑着她还带了孩子,便让唐晚先带着孩子去后头,又让沈砚之去后院帮她倒了茶水。
待她忙完,往后院去时,就见唐晚正在往茶水里加东西,她不禁愣然。
唐晚想要干什么?那药里有什么成分,一系列的问题在李昙年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李昙年微微沉凝,脑子里闪过一阵疑虑后,她不动声色的朝唐晚走了去。
结果,和她所料一般,唐晚还真让她喝那杯加了料的东西,李昙年也不疑有他,作势去喝,实际上是悄悄将东西倒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当然,唐晚并不知道这些。
自李昙年端起茶盏的那一刻开始,唐晚的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眼看着她‘吃完’后,她那双眸子里,更是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
“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李昙年扯了扯嘴角,故意问了一句。
唐晚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接了一些,忙收了目光,随意扯了几个话题。
李昙年瞧着她时不时朝自己看来,那目光中,明显带着一股子不耐时,她适才捂着小腹,做出了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唐晚见状,眼里的暗光更甚!
“你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昙年摆手不说话。
“我,我去找冯实过来,你且等等!”唐晚说着这话,抱着孩子,就急急往外走。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走,那原本还腹痛难忍的李昙年,忽然间就恢复如常了。
她漠然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怎么了,音音?”沈砚之在外头守着铺子,见她着急出来,愣了一愣,也顾不得旁的,忙跟了上去。
唐晚和李昙年预料中一样,并没有去找冯实,而是到镇子外头的一条溪流处,便隐在了一旁。
李昙年清楚,唐晚和她背后的指使之人,应该快站出来了,便朝沈砚之道:“你去将冯实叫来,莫要惊动旁人。”
沈砚之点头离去,待他找到冯实,又将他引过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但此刻,河边依旧只有唐晚一人,而那襁褓中的孩子已经被她放在了地上!
冯实面色不怎么好,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唐晚放在地上后更甚。
他想过去,又被沈砚之给拽住了。
其实,他来时已经听沈砚之说了唐晚的事儿,他不相信晚娘是那种人,这种时候,与其说,他是在等那个幕后主使来,不如说,他是等着一个人来证明晚娘的清白。
就在这让人焦急不已的等待中,李昙年瞟见了沈砚之发梢的桃木簪,她心里有了猜测,忽就开了口:“或许,不用等了,你也可以!”
沈砚之一愣,颇有些不明所以。
“你往那般一站,什么都不用做。”李昙年朝一旁茂密竹林处指去,又叮嘱着他背对着唐晚,莫要说话。
沈砚之虽依旧不怎么明白,但,他素来不愿拒绝李昙年。
于是,当沈砚之依言站到从竹林处时,那等在河边的女子总算是转过了身来。
“郎君来了!”和面对冯实时不同,此刻,唐晚的声音中,分明是带着雀跃的,“吴郎可知道我等你多时了?郎君,晚娘心中害怕,自你那日派人找到我以后,我便盼着今日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