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宫里迟迟没有动静,除了老夫人,还有谁能阻挡得了大太太啊。”侍书也跟着犯愁。
蒋氏就又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再想想……”
“大奶奶安好,”玉婵抱着刚领的纸墨走在回松鹤斋的路上,恭敬地朝迎面走来的蒋氏行了一礼。
蒋氏神情飘忽地应了声,由侍书扶着,继续慢吞吞地往回走。
玉婵有些担忧地望着蒋氏远去的身影,大奶奶这几日好像都是这副恹恹的神情,别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总是这个样子,怕是要伤身的。
姑娘跟故去的大公子感情深厚,看来等会儿需得跟姑娘提一嘴了。
蒋氏不知道玉婵的心思,她保持着这种神魂游离的状态恍惚地继续迈着步子,若非侍书在旁提醒,险些一步迈进了池塘里。
侍书又是着急,又是担忧,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就想起了刚才碰到的玉婵。
她眼神一亮,看着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附耳道:“大奶奶,奴婢刚想出了个主意,那穗儿如今不是被大太太放到四姑娘那里去做事了吗,您何不去提醒提醒四姑娘呢?”
“只说穗儿这丫头是奔着她的私产去的,请四姑娘留个心眼。”
“到时候,四姑娘要么自己盯紧了穗儿,叫她没机会替大太太捞银子买官;要么闹大了,捅到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那是多精明的人啊,哪能看不透大太太的目的呢,到时候出手整治一番,可不就能叫大太太彻底死了这份心吗!”
“这……”蒋氏叫她说得一个激灵,“那不成了叫四姑娘去得罪大太太了吗?”
“可如今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呀,”侍书急得不行。
“大奶奶,奴婢知道您心善,若不是如今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奴婢打死不敢出这样的主意,可是您想想,未出阁的女儿是娇客,让四姑娘去得罪大太太,不比您这个做媳妇的去打婆母的脸好得多了。”
她看蒋氏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继续道:“况且,大太太明摆着已经在算计四姑娘了,您看四姑娘那性子也不像是个肯吃亏的,她们是早就注定要交恶了,再说了,四姑娘一回来就惩治了陈妈妈,那不早就把大太太得罪了吗。”
“是这样吗?”蒋氏神情犹豫。
侍书看主子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怎么不是?您想想看,买那种肥缺,得多少银子啊,您换个角度想想,这还是在帮四姑娘呢!若是咱们不声不响,看着大太太和穗儿得了手,那您心里也不落忍不是?”
“您若是实在过意不去,日后多照顾着些四姑娘,等四姑娘出嫁时再体体面面的多给她添份嫁妆也就是了!”
“可是……”蒋氏柳眉深深蹙起,夫君在时,一向疼爱这个幼妹,若是他此刻尚在,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崔瑜。
想到这儿,蒋氏强打起精神,凝神道:“容我再仔细想想,说不准还有更好的法子呢。”
她自我安慰似的想,没道理崔瑜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能处理的事情,自己这个已为人母的反而束手无策了。
她还得为聿哥儿撑伞,总不能事事靠别人的。
况且府里接了冯家的帖子,四姑娘这会儿应该正为明日的诗会准备着,她不能帮不上忙,还在这个时候跑去打搅她。
“大奶奶!”侍书急得直跺脚,三两步追上去,“要是真有别的法子,您还能愁成这副模样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这么等下去,大太太那里真的把事情办成了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