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连忙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以殿下的符印将这军报着人直接送到了宫中,连门下省都未曾抄送呀。”
杨玉环嗔怪道:“此事与旁人无关,你莫要胡乱责怪,这封军报是我从堂兄那边得到的,高参军并不知情。”
李瑁靠在杨玉环的耳边小声地解释道:“军报所言半虚半实,不过是夸耀军功罢了,当不得真,此事为夫早留有后手,绝不会失策的。”
“真的?”杨玉环对朝堂之事一知半解,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是自然。”李瑁一本正经地回道。
杨玉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她拉着李瑁地手臂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后秋郎领军还需千万谨慎,就算不为了玉环着想,也要为玉环腹中的胎儿着想。”
李瑁亲子搀扶这杨玉环,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娘子宽心,为夫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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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慎殿的书房,李瑁刚刚将杨玉环安抚妥当,便在书房中唤过了李泌。
“长源来了,坐。”李瑁往自己身前的茶碗倒了杯茶,对李泌道。
“谢殿下。”李泌掖起袍角,慢慢跪坐在锦塌上。
“本王不在长安的这段时间,京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李瑁与李泌亦主亦友,不同寻常君臣,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泌点头笑道:“大事倒是有两件,不过都不算什么好事。”
“哦?说来听听。”李瑁凝眉道。
李泌回道:“殿下刚走不过十日,安禄山便进京献捷,陛下圣心大悦,当即加封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兼掌河北两镇。”
李瑁的眼角露出一丝愁色,感叹道:“安禄山虽是胡儿,但却颇有手段,他本该天宝元年就能加封范阳节度,可惜本王租闹了。本王压了他四年,终究还是压不住了。范阳乃河北强藩,加封安禄山李林甫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就直接同意了吗?”
李泌并没有直接回复李瑁,只是淡淡道:“太子和李适之反对了。”
李泌一说,李瑁便明白了过来。
李林甫和太子乃是死敌,太子反对了,为了打击太子声望和势力,李林甫自然就会支持。
李瑁又不在长安,再加上杨玉瑶本就拉拢安禄山,她的枕边风一吹,安禄山自然能够得手。
“混账!边关大事,关系我大唐河北安危,李林甫竟如此儿戏,实乃奸相,本王早晚必杀之。”
李泌倒是看得通透,对李瑁劝道:“殿下息怒,陛下有意借助番将来制衡皇子在地方的势力,安禄山上位不过是早晚之事,压不住的。”
在李隆基的眼中,番将出自异族,在朝中根基极浅,与众位皇子又瓜葛不深,容易引为帝王心腹,用他们来制衡李亨和李瑁这些手握重权的皇子,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李瑁又接着问道:“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是什么?”
李泌端起茶碗小小地抿了一口,回道:“殿下着我调查王恩承和李林甫的关系,眼下已经有了结果。”
“如何?”李瑁忙问道。
李泌沉色回道:“殿下猜的不错,王恩承确实和李林甫有些瓜葛。王恩承离京前李林甫曾派人在外宅秘密召见,连续五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被搬进了王恩承的外宅。另外半年前,在王恩承的祖籍襄阳,他的名下突然多出了三千亩良田,来路不明,想必也是李林甫的手笔。”
李瑁握着茶碗,冷冷笑道:“五箱金银财物,三千亩良田,李林甫倒是舍得。”
李泌笑道:“皇甫惟明乃太子麾下大将,若是折了他,等于断太子一臂,这点成本李林甫还是稳赚不陪的。”
李瑁沉思了片刻道:“此番李林甫想借本王之后扳倒皇甫惟明,你可有计较?”
李泌手中把玩着名贵的茶碗,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太子党当然要扳,但绝不能是殿下出手,我们要逼李林甫出手。他想借咱们的刀,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