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回道:“回禀将军,上游是弥直河。”
“弥直河,大约有多宽?”崔乾佑接着问道。
向导回道:“约莫一百米。”
“一百米。”崔乾佑口中念叨着这个数字,慢慢地,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李瑁看着崔乾佑的样子,心知他必有所得,于是问道:“乾佑可是想到了什么策略?”
崔乾佑点了点头,走到了李瑁的马下,拱手道:“末将有一计或可巧度子河。”
李瑁高兴道:“讲来。”
崔乾佑从向导手中拿过玉龙关一带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子河对李瑁道:“殿下您看,这子河上连弥直河,下通洱海,子河对岸有重兵把守,我们自然过不去,而洱海极宽,水深难测,纵然洱海对岸无兵防守,想要渡过也不可能,如今看来我们唯一的办法便是偷渡弥直河了。”
李瑁低头看着地图,听着崔乾佑的话,疑惑地问道:“弥直河比子河要宽,渡河不易,所以弥直河的防卫自然要比子河宽松上许多,但弥直河对岸必定有哨兵看守,只要稍有异常便会将消息传回来,想要渡河仍旧不易,乾佑莫非是有什么后手?”
崔乾佑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一向稳重,绝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敢这么说,必然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纰漏。
果然,崔乾佑点了点头道:“明修暗道,暗度陈仓。我们只要能够吸引对岸南诏军的注意,骗的他们放松警惕,自然就可以趁夜偷渡。”
李瑁接着问道:“昔年汉高祖要过的是山,还有栈道可修。我们修什么,难不成修桥吗?”
崔乾佑回道:“修桥难度太大,也太过明显,南诏军不会相信。我们修船,我们每日伐木,引船只下水,南诏军自然会被我们吸引注意,甚至还会增派子河对岸的守军,防止我们船只造好后强渡子河,上游的守军自然就少了。”
听崔乾佑说着,李瑁地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当着南诏军的面修船,做出一副准备强渡子河的样子,逼着南诏军加强对子河对岸的防卫,然后趁着南诏军注意力被全部吸引的时候,再择选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偷渡上游的弥直河
崔乾佑的计策以奇辅正,以假乱真,用障眼法迷惑敌军,这正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若非李瑁改变了历史,八年后,崔乾佑便会以类似的障眼法哄地李隆基逼哥舒翰兵出潼关,而后又在灵宝骗得哥舒翰轻敌冒进,将二十万大军投入自己设下的陷阱。
二十万大军,整整二十万大军,大唐王朝在关中腹地最后的资本,长安城最后的一道屏障,在灵宝西原一战中损失殆尽。
那一战,二十万大军几被全歼,仅有八千余人逃入关中。自此,长安成为了一座几不设防的国都,八百里秦川,再无能挡崔乾佑兵锋者。
是役,崔乾佑生擒哥舒翰,一战打散了李隆基最后的胆气,慌忙间逃出长安,长安城不战而失,盛唐就此终结。
“乾佑之计有韩信之风,就按你的意思来。”李瑁将腰间的将令交到了崔乾佑手中,着他全权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