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亥时,吐蕃军已经攻城攻了整整五个时辰,松洲城依旧在唐军的手中,虽然先前有几次城防差点易手,但还是被唐军守了下来。城下的吐蕃士兵看着依旧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松洲城,疲惫不堪的他们早已没有了进攻的**。
“大将军,我们的勇士依旧连续攻城半日,从正午攻到了深夜,数万将士们的尸体已经填满了松洲城外的壕沟,今夜再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在强壮的雄鹰也需要休息,勇士们已经撑不住了,大将军下令收兵吧。”在莽布支的身旁,吐蕃军的副帅科尔颂看着城下堆积的尸体,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向莽布支请求道。
此事城外的尸体依旧填满了松洲城防的整个壕沟,铜箔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疲惫不堪,战意全无。以这样的形势想要攻城,除非莽布支打算用二十万大军的尸体堆到城墙的高度,否则绝无可能。
听着科尔颂的话,莽布支一双冷峻的鹰眼依旧毫无表情地盯着松洲城的方向,此时的松洲已成一片尸山血海的修罗战场。两方的将士都是极力地硬撑着,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此时的局面本就是莽布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动摇,依旧坚硬如铁:“继续攻,唐军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科尔颂面露难色,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迎面看到莽布支布满杀气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扭头安排进攻了。
历经大半日的攻伐,精疲力竭的不止是吐蕃军,唐军这边也已经疲乏不堪。
松洲城高耸的城墙上已经布满了断肢残骸和凝固的鲜血,混在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哪一方的。唐军将士的衣甲没有一个是完完整整的,全都有了破损的痕迹。城楼上,包括章仇兼琼和许远在内的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手中握着已经砍地卷了刃的刀剑,犹在拼杀。
“副帅,吐蕃又开始进攻了。”许远指着城外源源攻来的又一波吐蕃士兵,对章仇兼琼提醒道。
章仇兼琼看着如乌云般席卷而来的吐蕃士兵,脸上挂上了浓浓的忧色:“将士们已经筋疲力竭,再这样下去恐怕守不住了呀。”
许远点了点头道:“剑南的将士确实已经厮杀了许久,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松洲城中还有一只精兵已经养精蓄锐了许久,若是能将他们调来,也许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章仇兼琼面露意动之色,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你说的是随殿下来此的三千左金吾卫吧,左金吾卫固然精锐,但却是守卫长安的禁军,直属殿下,除了殿下外谁能调动?”
许远靠到章仇兼琼的身边道:“昨日殿下走的急,寿王金印并未带在身边,而是留在了府衙的里阁中。只要我以殿下的名义,拿着金印去左金吾的军营,必定可以调动他们。”
许远的话一说完,章仇兼琼顿时面露骇色:“你要假传殿下的诏令?这可是罢官杀头之罪。”
许远面色决绝,坚持道:“此乃生死关头,自当行特别之法。更何况殿下英明,想必也会体会我们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