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清儿嘟了嘟嘴回道:“阿爹虽在朝为将,但他回府从不和我提起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杜采秋点了点头,又问道:“恩,说的倒也是。那韦将军可有和你提起过寿王的模样?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事迹,却没见过他本人。”
韦清儿摇了摇头:“我未曾听阿爹说过,不过既然他能率军在边关杀敌十余万,想必也是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壮汉,真不晓得这样的人是怎么写出‘凤栖梧’那样痴情的诗句的。”
杜采秋赞同地回道:“这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他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大可以亲眼看看,兴许他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呢。”
就在两个少女各自揣测的时候,李瑁已经率军进了明德门。
李瑁穿着一身雪亮的明光铠,身姿挺拔地行在军阵的最前列。阳光下,打磨光滑的甲片熠熠生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配上李瑁丰神俊秀的样貌,更显地几分少年英气。
“彦平,你说本王离京只有三月,为何却觉得这长安与以往大不相同呢?”李瑁看着笔直纵横的朱雀大街,看着远处高高耸立的朱雀门,对身旁的武彦平问道。
武彦平笑了笑回道:“殿下此番携剑南大胜之势还朝,正是革旧迎新,宏图大展之时,此中豪气其是往昔能比?”
“不错!彦平说的有理。”李瑁一边笑着,一边轻夹马腹,往前行去。
李瑁方入明德门,此时太子李亨在朱雀门外等了有一会。李亨远远地看见李瑁行来的身影,便步行走了过去,于此同时,李瑁等人也看见了前来迎接李亨。
“殿下,是太子来了。”武彦平靠在李瑁的耳边,低声道。
李瑁点了点头,右手微微抬起停住,示意军阵暂停前行。
“众军止步。”马璘看见了李瑁地意思,一声高喝,命左金吾将士停住了脚步。
“哈哈哈哈,原来是皇兄,许久未见了。”李瑁虽然打心里不服李亨,但李亨毕竟是皇子,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距离李亨还有一段距离,李瑁便翻身下马,笑着走到了李亨的身边。
李亨见李瑁笑脸走来,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十八郎几日不见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哪里哪里,全赖父皇洪福,小弟不过尽己之责罢了。”李瑁走到李亨的对面,笑着回道。
李瑁和李亨就这样四目相对。
李瑁年轻英俊,又身着戎装铁甲,显得英姿勃勃,而李亨中年发福,眉宇间还带了些许倦色,论及气势其实已经输给了李瑁。
太子属官,赞善大夫同时也是太子丈人的杜有邻见李瑁就这样笔直地站在李亨的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始终没有行礼的意思,于是心中大为不悦,轻轻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寿王殿下在剑南日久,难道连宫中的规矩礼仪都忘了吗?殿下见到太子为何不行礼?”
李亨毕竟是太子,是国之储君,而李瑁还只是皇子,是分封一方的亲王,虽然李瑁现在的声势正隆,但位属君臣,说起人前的地位还是远远不及李亨,李瑁给李亨行礼倒也份数应当。
可以是今日的环境却又偏偏与往日不同,今日乃是专程迎接李瑁的盛会,眼下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李瑁,他若是就这样低了头,给李亨行了拜礼,那这对他的声势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只要他一拜,方才的兄弟之分就会瞬间化为君臣之别,这就等于变相承认了太子的地位,承认了自己只是太子的从属,这对怀抱野心的李瑁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杜有邻不愧是太子的心腹,这哪是在提醒李瑁规矩,这分明就是在众人面前告诫李瑁自己的身份,逼着李瑁低头啊。
李瑁心中迅速地思索了起来,很快便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自己方才入京,这声势绝对不能输。
李瑁整了整衣甲,拱手道:“小弟李瑁拜见皇兄,皇兄乃是兄长,又是储君,小弟本该大礼相拜,但无奈甲胄在身,请恕小弟不能全礼。”
李瑁虽然嘴上说着拜见,但身杆儿却挺得笔直,口中也只是叫着皇兄,对太子这个称呼只字不提,俨然一副分庭抗礼的样子。
李亨见了李瑁地表现脸上微微一愣,紧接着眼中便闪过了一阵怒意,但李亨极善隐忍,随即便将这分怒意压了下去。
李亨右手虚抬,轻轻扶住了李瑁地手臂:“为兄奉父皇之命来此迎接十八郎,十八郎为国征战劳苦功高,不必多礼。父皇明日将在宫中亲自接见十八郎,十八郎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说完,摆了摆袍袖,离去了。
作者的话:
感谢灵魂在杰作中的冒险的打赏,是一直跟着本书走过来的书友了,从开更到现在,感谢一直以来对谨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