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李瑁看着花名册上李光弼的名字心中猛地一惊,李光弼的名字他可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名藏太庙、绘像凌烟阁、战功推为中兴第一、天下兵马副元帅、爵封临淮郡王,一桩桩,一件件,几乎为人臣子所有的荣耀都加在了李光弼的身上,他就是大唐的神话。
自安史之乱后再推百年,天下诸将中能与李光弼媲美者不过郭子仪一人而已。
李光弼治军威严而有方,极擅统军,虽然此时的他还不是安史之乱中的名将,但他一直最重军纪,他怎么会自己缺席点卯呢?
李瑁心怀疑问,右手拿着花名册,对众将问道:“你们中可有人知道右郎将李光弼何在?”
李瑁话音一落,众人脸上全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李瑁看着众人的模样,心知恐有内情,于是指了指离他最近的录事参军蔡庆德,说道:“你但说无妨,若有人怪罪下来,本王一力承担。”
蔡庆德既然被李瑁点了名,自知退无可退,再加上又有了李瑁的承诺,于是咬了咬牙,回道:“启禀殿下,今日晨间李光弼本在衙中办公,只是后来来了监察御史王鉷,将李光弼带了出去,所以他没能前来点卯。”
李瑁一听蔡庆德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监察御史王鉷是李林甫的党羽,王鉷将李光弼从左武卫的府衙提出想必是奉了李林甫的意思,难怪刚才堂中的众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担心开罪了右相李林甫啊。
“王鉷只是区区七品监察御史,有闻风上奏之权,他凭什么来衙中拿人?”事情可能涉及到李林甫,李瑁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蔡庆德如实回道:“王鉷并非空手前来,他还带着御史大夫宋浑的手令。”
若是此时的王鉷只是李林甫的党羽,那秩比二千石的御史大夫宋浑便可算得上是李林甫麾下的大将了。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权,他自然有权带走李光弼协助调查。
李瑁心中纳闷,眉头微蹙着问道:“你可知他们带走李光弼所为何事?”
蔡庆德摇了摇头,回道:“王鉷只说是李光弼的事发了,并未言明何事。”
“什么?并未言明?”
李瑁听了蔡庆德的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道:“宋浑虽为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权,但为官做事终需法度,你们居然连缘由都不知道就让他的人带走了李光弼!”
蔡庆德面露苦色道:“殿下有所不知,宋浑乃当朝大员,又和李相相交匪浅,我们只当他是奉了李相的意思拿人,当时殿下又不在此处,我们岂敢阻挠。”
蔡庆德的话说的也是实情,李林甫在朝堂中积威多年,朝野上下均对他敬而远之,蔡庆德区区一个录事参军又岂敢妨碍他的人办事?
蔡庆德的话一说完,李瑁顿时陷入的沉默,就连堂中的左武卫众人也好奇地望向李瑁,等待着他的决定。
盖因李瑁虽贵为皇子,但李林甫却也是极得皇帝重用的右相,权倾朝野,论及权势尚在李瑁之上,李瑁若此时去找李林甫硬碰硬,他未必能占到半点便宜。
可今日又是李瑁第一次上值的日子,宋浑和王鉷未经他的允许便将他的人从府衙中带走,已经是拂了他的面子,今日他若对此时不闻不问,以后势必会影响到李瑁在左武卫中的威信,这不利于他在军中立足。
就在李瑁在开罪李林甫和失去威信中左右为难的时候,马璘走了上来,轻声问道:“殿下,王鉷虽为言明带走李光弼的原因,但想必他不会无的放矢,要不然末将先行文御史台,让他们给殿下一个答复,如何?”
马璘的话可谓中规中矩,既不开罪李林甫,又能问清楚李光弼被带走的原因,眼下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解决之法。
毕竟在他人看来,眼下李林甫正是权势滔天的时候,李瑁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寻常的将领轻捋其锋。
可李光弼是寻常的将领吗?
不是,当然不是,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比李瑁更清楚他的价值和军事才华,没有人比李瑁更清楚他未来将要取得的成就。
所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如果将来的藩镇之乱注定无法避免,那李光弼便是能够帮助李瑁安定天下,靖平海内的利刃。在危机没有解除之前,这柄利刃决不能出事。
马璘的方法虽然稳重,可这并不是李瑁想要的,李瑁若是就这样随意地行文御史台,那便代表了自己不再过问李光弼的案情,代表了自己不再关注李光弼的生死,李光弼很可能会因此丧命。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威信,还是为了大唐的存续,他都要亲手去试一试李林甫的锋芒!
这个人他救定了!
“砰!”
结实的一声击响,李瑁地手重重的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上。
“宋浑胆大妄为,未经本王的同意竟敢擅自带走本王的人,他置本王于何地?即刻备马,随本王去御史台要人!”
李瑁目**光,豁然起身。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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