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仲武听到城外响起的梁山军呼声后,忽的泪如雨下。“大郎,大郎,是为父害了你啊。”聪明如他,怎么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随在他身后的一干西军将领的脸色也全都难堪起来。关胜一脸冷色,半响说道:“总管且莫悲伤,乱了心神。这梁山贼虽然顽劣蛮横,却非残暴之人,小将军被押多过被害。”
梁山泊这般叫喊,这所蕴含的恶意就太不加遮掩了。刘仲武听了关胜言语,心中这才好过些。
“诸位,且皆回军中准备,五更时分,全军突围。”定下心神,刘仲武眼睛怒视着城外的梁山泊营垒,眼光中饱含着刻骨的仇恨。长子刘锡寄托着他太多的期望,如今却落在梁山泊手中,生死未卜。
这要是如关胜所言只是被押,倒还好说;若是已经遇害,他与梁山贼,不共戴天。
‘和谈’道路已经关闭,那就只剩下最后的拼死突围。而想要逃出生天,最好的时机恰恰也就是在今夜里。
量梁山贼寇也猜测不到,他们今夜就举兵突围。
刘仲武脸上全是冷冷的杀机。今夜只要能托出重围,来日他必亲引大军,一雪前耻。而他的身后,井木犴郝思文碰了下关胜的手臂,轻声说道:“哥哥,今夜突围,定要护好刘总管才是。”二人未来崛起的期望,就全指着刘仲武了。
若是刘仲武再折了掉,关胜的前途就彻底玩完。怕是今后再也没谁敢任用他了。
黑夜中,关胜枣红面容已经一片殷红,“兄弟放心。某家手中大刀,正值用武之时。”
如此到了下半夜,四更天过半,濮州城中猛地冲出两路人马,一南一西。陆谦听得喊杀声来都唬了一跳,起身奔出帐外,就看到营地里已经燃起一片火把,一支支兵马打着火把,火龙一般从南门外各营中杀出。同时那西城处也响起一片喊杀声。
中军帐前,数百甲士林立,袁朗提着水磨炼钢挝,扈三娘握着日月双刀,这两人前遭未能很好的尽到职责,不说袁朗心中的自责,就是扈三娘也无地自容。那时候都向陆谦请辞了。只是陆大都督当然不会同意的。
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两次相救了扈三娘,陆谦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把一丈青扒拉到碗里了,才不舍得叫她此刻就走。
秦桧也从睡梦中惊醒,先前梁山军的叫喊都没有把他惊醒,现在却是醒了过来。听到外头响起的喊杀声,他还以为是梁山军趁夜攻城搞偷袭呢。但门外慌忙跑进来的长随却告诉他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守军突围了。
这就意味着,濮州城被放弃了。
就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只穿着中衣的秦桧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他也想不出完全之策。看着庭院里月光照撒下的一片银白,斑斑树影,还有那被厮杀声惊起的飞鸟,正在搬空飞舞聒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掉头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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