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方将人安排进牢营系统。靠着早前的资历,白胜一进去便做了一团团指挥使。熬了两年,也就升到军指挥使了,就是编制停靠后的,连军副指挥使和军政都还没配备。
“七郎,且来。”白胜在工地上转悠了一圈,挺满意的。工程进展不错,可见他在外忙活的这几日里,这些个家伙没人偷懒。周七郎就是白胜手下几个营指挥使中的一个。在战场上受过重伤,伤势转好后也落下了残疾,胳膊腿都不成了,只能退伍。
这人在军中历练多年,过惯了令行禁止的日子,回到家中初始还好,三四个月后就浑身不好,闲的了。他年纪三十且不到,哪里受得了那废人一样被养活的日子?后托人进入了“工程部队”。
在军中做营副指挥的他,劳改营里转升一级。
白胜很看好他。盖因为手下的几个营指挥使里,这周七郎身上的军人味道最浓。隐隐满足了白胜心底里那一个窝了很久的龌龊念头。
他也想从军啊。如他这般的闲汉,如何不向往一呼百应,横行战场的风采?
兀的晁盖对他太了解了,武艺不成,早年上阵厮杀,晁盖自己都每每要起大刀冲锋陷阵,就白胜那能耐,十个也不够战场上折的。当初晁益便不就是折了么。
白胜呢,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晁盖这般是为了他好。但那心底里终究是个念想,多少回做梦时候都梦到自己一身鲜亮战甲,骑高头大马,舞一口大刀,引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如是他就尤其看周七郎顺眼。看他有种看到军官的感觉,调遣他也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这劳改营到底不是军队,那些调配来的军人,最初时候都是一副军人做派,可时间愈久,就便越发与当官做公差儿的相似。周七郎是个例外。白胜如此就高看了他一眼。
他们营抵到越州已经一个多月了,手下的五个队,初来乍到时候全是战俘,慢慢的调出调进,现在就是各色人等汇聚了,还有刚刚从赣西转来的苗丁呢。
经过着一个月的磨合,周七郎手下的这个劳工队工作效率总算恢复了来。因为人周七郎始终按照军队的那一套径直操练,每日里划定基础工作量,完不成的,轻者减少饭食,重则不光没吃的,兀自还要受罚。而超额完成的则有奖励。
这办法简单粗暴有力量。以至于他手下的人马,甭管是早前的战俘,还是稍后的混杂,吃过厉害后全都如兔子一样乖乖的。
劳改营内自然也有劳作规则的,但长官性格不一样,很多事儿的处置方式和结果也就不同了。横竖时间内没完成任务,那是当官的遭殃。上头就也不去多管。其劳作规则大体上也都本着一“多劳多得”的理念。
看到白胜在召唤,周七郎赶紧过去。“我不在这段日子,工程进展不错。哥哥奖赏你一二。”白胜部升格为军,原先的团副指挥使手和团政可就没那么的好运的随班胜了。此刻是都不在越州。白胜叫周七郎立刻回去捯饬整齐了,跟他去宝山县城。
后者是新建的一个县,城墙都还没修,县衙都还没建。整个县境里,连个镇子都没。最繁华处就是上海务,整体百姓居民数量不足千户,也是没谁了。
但这里却是沪港建设的总指挥部。
周七郎受了抬举当然高兴,连对白胜道谢。
白胜现已不是团指挥使了,而是军指挥使。手下光是团便就有五个之多。
那指导、教导和各级官政,这都是宣政司所派之人,归后者垂直管理。舍去他们,却还有好多的空位置呢。
阳光照在长江口岸,白胜与周七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蓝天,树木,草地,江水,清风拂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就如白胜此时的心情。有时候,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没有大的报复,偶尔做做白日梦,另一种意义上的知足常乐。唯一的遗憾就是,除了早年慧眼识英雄的看出了张俊,这么多年里,他就再没找到另一个张俊来。(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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