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万想不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占克舎竟然反戈一击。叫他都没有招架之力,变生肘腋,一眨眼睛数十名他的近身亲卫就都死在了占克舎随从的手中。没人会想到占克舎会反戈一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占克舎犹自不解恨,反手对着尼勒哈尔的肥脸又狠狠抽了一记。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占克舎眼睛里全是疯狂的杀意,要不是脑袋还有一丝清明,知道眼前这人是齐军的战俘,他会用刀子一刀刀活剐了尼勒哈尔。
“若不是你贪图塞尔柱人的许诺,我左翼各部何以遭此大难?”在陆齐手下讨饭吃,怎比的了自己自由自在的号令一方?更不要说他自身力量遭逢大难所付出的损失。
占克舎到了尼勒哈尔帐下这段日子来,也已经搞明白了事情的真实因由,是尼勒哈尔捣的鬼。非是他对塞尔柱人的诱惑动了心,派人赶制沟通了康勒人和基马克人,那两部人马怎可能置部族数辈人繁衍生息的牧场于不顾,在那个时候袭杀乃蛮?
这都是尼勒哈尔的罪恶。这个不能抵抗诱惑的小人!
“不准逃。不准逃,给我往回杀——”
尼勒哈尔手下还是有敢战之人的,就比如纳扎尔,那个带兵攻杀乃蛮的右翼贵人。
他是尼勒哈尔手下甚为得力的大将,带着上千骑就驻扎在库蛮城南二三十里处,此刻带着手下兵马终于奔了回来,赶到了战场。迎头撞上了呼延通!
后者是姚友仲手下几名军将中起点最低的一个,他是徐徽言的得力干将么,那徐徽言混的也不比姚友仲强多少了,按道理呼延通是要更差的。可是人家有个好姓氏,因为同属呼延一脉,得到了呼延灼的大力提拔,还有呼延庆的照顾,不然他岂能与王德等人并肩?
此刻看到纳扎尔所部,双眼登时亮了,“弟兄们,跟我杀啊……”
士气高昂的陆齐铁骑断没有害怕的道理,呼延通带领着手下兵将仿佛是一支大铁锤,向着纳扎尔部就直砸杀了下去。
彼此的战斗力,彼此的武备水准,彼此的心劲斗志,齐军都完全碾压纳扎尔军。完全不用考虑,五百精骑奔涌,两千只马蹄下将一个接一个的克普恰克人踩到在地,用冲刺的速度撞杀进了纳扎尔军中。
那疾驰了三二十里奔回的克普恰克骑兵,凭甚么来与身着半身板甲,斗志高昂的齐军抗衡?被呼延通军这么一冲,就仿佛一群遭遇了猛虎的羔羊,乱跑乱撞乱叫。
二者是高速冲撞在一起的石头和鸡蛋,那速度有多快,鸡蛋就有多凄惨。
“混账,混账!”纳扎尔破口大骂起来。如此狼狈的身影还是钦察大草原上骄傲的勇士么。还是在草原上纵横奔驰的苍狼子孙吗?
在突厥人的传说中,他们就是狼的子孙,是苍狼引导他们取得胜利。作为突厥族神圣的图腾物,突厥诸部落中,以狼为图腾,每于旗纛上图以金狼头。突厥可汗亦每以狼头纛赐其臣。
中亚大草原上的一支支游牧民族,很多都是突厥的后裔,他们与喀喇汗国一样,都是塞北大草原上的失败者。在老家立不住根脚了,就无奈的向西迁移了。
从乌古斯到基马克,再到克普恰克人,都留着突厥的血脉,至少东克普恰克汗国诸部身体里的突厥血脉还很浓郁。包括塞尔柱人的祖先,乃至历史上的奥斯曼,他们的根苗都来自突厥。
“碾过去,碾过去,快提速,提速——”
占据着优势的陆齐马军就像一硕大的血肉碾盘,滚滚而来。
“呜呜呜……”激昂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在告知城内的牛皋军。
“好——”时刻枕戈待旦的城中将士们振臂高呼起来,“弟兄们,打开城门,随我杀啊。”
两万克普恰克骑兵一败涂地,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一窝蜂的往西逃难。齐军也随之凌乱了来,汇合了城中的骑兵后,三千多铁骑分成以营、都为单位的编制,追赶着四五倍于己的敌骑,奔杀突进!
这一杀,就直接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