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子盖军的前方是一个主力骑军营排出了墙式阵线,整体突入进来。前来阻挡的波兰精锐骑兵是挡者披靡。
虽然联军的精锐骑兵也付出了血的代价。转瞬之间,整个前排百名甲骑就几乎被打掉了一半!但这对波兰人的杀伤显然更厉害。
前方五排甲骑如墙而进,后头又跟着五百甲骑趁火打劫,亨利克就觉得只是转瞬间局势就又不同了。
他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么雄健威武的骑士,怎么一下子就被中国人给湮没了?
当张子盖引着一千甲骑杀入战阵中后,局面就已经彻底变了。耶律宗雷与张子盖两军相合就是两千甲骑,这个数字比起波兰人的骑士自然还趋于劣势,可千万别忘了双方战斗力上的差距。
这种正面厮杀,两千甲骑就算不能撕碎了波兰人的骑士,也不可能轻易的就被波兰人给击败。可以说,当后续的张子盖军杀进去后,短期内,那片战场上就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僵持。两军谁也不能立刻将对手击败。
唯独可悲的是,那里对战的双方,一边是波兰人大半的精锐,另一边却只是陆越的一部分力量。
耶律宗电引着轻骑继续向波兰人的前阵步兵冲去。
瓦迪斯瓦夫在后方看的脸色沉重,他当然明白中国人的用意是甚。用精锐骑兵缠住自己的骑兵主力,然后以弓骑兵打散战力和斗志两薄弱的征召步兵,然后大军出击,想要击败波兰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尤其是中国人还早早的派出一支骑兵绕到了波兰军的后方,这可不是在为收盘做准备么。
“告诉前军,守住阵线,一定要守住阵线!”瓦迪斯瓦夫紧张的叫着。
要知道,波兰人为数不多的披甲步兵可都在大量的无甲征召兵之后,若是那些个农夫放了羊,一窝哄的向后溃败,披甲步兵就是要上前也被堵死了道路。可惜这个时候再让披甲步兵上前,然后撤回一部分无甲的征召兵,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临阵变阵,那是要自废武功啊。征召兵们可不立马就会从后撤变成溃败?
现在,瓦迪斯瓦夫可以信赖的就只有前军那寥寥几排弩手了。
弩兵是一种杀伤力很犀利的兵种,大批集群弩兵组阵,那绝对是骑兵部队的克星。
契丹人不冲赵宋列阵之兵,弩兵的威力之大就可见一番。
然而赵宋军队的弓弩是何等规模?眼下波兰的弩手又才有几个人?
几排弩矢落到了冲锋的轻骑兵中,就是一马当先的耶律宗电都被一箭射中了肩膀,错不是他穿的是板甲,这一箭把他径直射落马下也并非不可能。
弩矢带来的冲击力让他身子在马背上晃了几晃,但靠着马镫借力,最终还是稳了下。
而当历经了弩矢的杀伤后,当距离抵到百步时候,轻骑们纷纷弯弓搭箭,一蓬蓬的箭矢如暴雨一样浇落到前列弩手们的头顶。
一排排骑兵在临阵三五十步的距离上调转马头,如是一股被分开的水流,不见半点生硬,行云流水般完成了临阵转向。
如果波兰前军隐藏着一支铁骑,这时候冲出来,定能杀耶律宗电一措手不可。
一排排箭矢密密麻麻的落下,不止把弩手们风吹雨打去,其后的大批波兰无甲步兵更是遭罪。瓦迪斯瓦夫已经叫人下令,让前军的征召兵们发起进攻,但这纯粹是让他们送死啊。
数量众多的征召兵崩溃了。他们已经把战前给予他们极大激励的上帝忘在了脑后,把他们的领主也忘在了脑后,逃命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唯一。
博莱斯瓦夫这时候也受命带领手下的骑士,对着波兰前军的那些已经凌乱的乌合之众发起攻击。箭雨 铁骑冲锋,无甲的征召兵们除了败退逃命还能作甚?
方圆数里,尸山血海之间,波兰军已经一片混乱。
无甲步兵后头的披甲步兵,发疯一样拦截溃败的步兵们。他们就是去主动送死都是有作用的,可以一定程度上消耗敌人的精力和箭矢,还有马力不是?
他们的死就算是只能收到极微弱的效果,那也是应该去做的。但溃败的人潮最终冲垮了披甲步兵的阻拦,不仅冲毁了‘堤坝’,还对后者形成了切割……
与此同时,两军阵前,在无数人如同散去的燕雀,奔跑在广阔的原野之中,拼死逃命的时候,还有的人选择了跪下。
一个又一个的跪下,一片又一片的跪下。
先的喊杀声渐渐停歇了下来,他们保住了自己卑微的性命,但这一跪下就真的很难再站起来了。
或许,这个时候的波兰农民也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