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观之行异常顺利,长生心情大好。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两夜不曾合眼,大头却精神抖擞,喜笑颜开,此番前来,收获最大的就是他,不但得到了玄奇诡异的身法,还得了天仙观独有的练气法门。“大人,我发现一个问题。”大头多有感触。“你发现了什么问题?”长生笑问。“越是有本事的人越大方。”大头说道。长生知道大头为何有此感慨,摇头说道,“也不尽然,为富不仁的也不少,还是得看个人脾性。”“我说的有本事是指有大本事,”大头说道,“您看哈,您是这样,皇上是这样,倪国公也是这样,扶风真人还是这样,凡是有大本事的人都不会斤斤计较。”“你别扯上我,我的境界差远了,”长生摇头说道,“不过他们也不是不计较,而是他们计较的东西跟咱们不一样。”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回到山下,此时黑公子和那匹汗血宝马正自远处的丛林边缘吃草,见二人下山,黑公子立刻朝二人走了过来,而那匹汗血宝马也随后跟了上来。待马匹来到,二人翻身上马,回返官道。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二人得了见性的神通秘籍,总要将人家拜托的事情办好,眼下二人就要赶往业洲,设法寻到见性投胎转世的那个孩童。天仙观位于益州的东南方向,而业洲位于益州西南,回到主路之后二人沿着官道继续南行,沿途寻找连贯东西的官道。前行不远,前方出现了一处镇子,眼见大头坐在马背上不停的点头打瞌睡,长生知道他撑不住了,便自镇子上寻了一处客栈暂时落脚。吃过早饭,大头困意更足,回到房间倒头就睡,长生也有些困乏,洗漱过后正准备小憩片刻,却听得屋后传来了黑公子的嘶叫声。发现黑公子的嘶叫之声带着些许焦急,长生急忙翻身下地,去到走廊自后窗向外探望。由于是镇上的客栈,便多有简陋,后面也没有院子,客人的马匹都是直接拴在屋后的,在他打开后窗向外探望时,那匹汗血宝马已经不见了,除了打着响嚏,以前蹄刨地的黑公子,不远处还倒伏着一匹口吐白沫的枣红马。见长生出现在窗口,黑公子急忙转头北望,循着黑公子的视线,长生发现了正在疾驰北去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疾行如风,只这片刻工夫已经跑到了百丈之外。汗血宝马的背上还坐着一个人,此时正紧贴马背,抖缰催马,由于此人伏身低头,便看不清样貌,不过看那身形较为娇小,想必是个年轻女子。眼见有人偷马,长生哪里还敢耽搁,正准备自窗口急跃而出却发现自己还赤着脚,无奈之下只能回到房中匆匆穿鞋,由于大头睡在楼下房间,不得及时通知,担心大头醒了之后寻不到自己,又急忙自桌上划下了“在此等我”四字,然后冲出房间,纵身而下。黑公子早已蓄势待发,待长生落到自己背上,立刻嘶鸣发力,快速冲出。就在他回屋穿鞋之际,几个武人已经自南面策马而过,正在向北疾驰,联系累倒在屋后的枣红马,长生立刻明白这几个武人正在追赶前面的那个女子。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江湖恩怨,长生本无心参与,因为他对江湖中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所谓江湖中人,往往以匪类和盗贼居多,但前面的那个女子盗走了汗血宝马,他必须策马追回。汗血宝马疾行如风,眼见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后面追赶的那些武人多有焦急,“四哥,那黑马跑的太快,咱们怕是追不上了,这可如何是好?”“不打紧,她得了快马,我们追她不上,旁人自然也追她不上。”“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让那小尼姑去了京城,岂不走漏了风声?”“咱们就是要逼她往京城报信儿,我若真的有心拦她,她能跑出这么远?”几人说话之际,黑公子已经后来居上,超过了几人。见到长生,几人皱眉斜视,不再说话,其中一人用垂涎的眼神看着他所骑乘的黑公子。待得黑公子飞驰而过,长生听到了后面武人的低声交谈,“四哥,这也是匹好马。”“看来那小尼姑偷的是他的马,得拦下他。”话音刚落,长生便听到后面传来了暗器的破风声,由于此人低估了黑公子的移动速度,所发暗器便失了准头,长生闻声辨位,确定暗器伤不到自己,便不管不顾,继续前冲。虽然几人的交谈之中并未提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长生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几个重要信息,一是偷马的是个小尼姑,二是这个小尼姑要往京城报信儿,三是小尼姑去京城报信儿是对方设置的圈套。见长生不曾躲闪,后面的几人便怀疑他不会武功,也没有再惊动他,担心长生追上小尼姑会打乱己方的计划,几人便疯狂催马,急切追赶。长生没有理会这些人,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即便一时半会儿追不上自己,也不会中途回返,因为对方担心自己会因为小尼姑偷马而惩罚小尼姑,一旦如此,就破坏了对方的计划,所以这几人一定会继续追赶。汗血宝马与黑公子不同,黑公子是他一手养大的,认主,但汗血宝马不认主,谁骑它都跑,加上此前汗血宝马先跑了片刻,黑公子想在短时间内追上它也不太可能。长生本以为短时间内追不上汗血宝马,不曾想黑公子知道他在追赶汗血宝马,便在狂奔的同时频繁嘶叫发声,而汗血宝马先前曾与他较力并认它为头马,听得黑公子嘶叫,虽然不曾立刻停下,速度却大有减缓。察觉到汗血宝马突然减速,马背上的小尼姑急切催马的同时紧张回头,在其回头的瞬间,长生看清了此人的长相,这个小尼姑他很是眼熟,之前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接触的尼姑并不多,很快就在记忆里找到了此人,当日他救下陈立秋之后曾经兜了个圈子重回长安,在进城的前一晚自城外林中休息,当日有一个老尼姑带着几个小尼姑自林中露宿,夜间余一曾经出城与几人相见,这个小尼姑当时也在场,还一直亲切的称呼余一为观音师姐。确定此人是余一的小师妹,长生立刻明白后面的这些武人所设置的圈套是冲着余一去的。汗血宝马逐渐减速,黑公子趁机追上,那小尼姑见后面有人追来,好生惊恐,眼神之中多有惊慌。待得追上此人,长生不等对方开口,便急切说道,“不要惊慌,我是余一的朋友。”此时两匹马并驾齐驱,并未停下,小尼姑并不信任长生,却又不知如何应对。见她神色多有怀疑,长生急忙又道,“当日朝廷武举比试,余一曾出城看过你们,当时我就在不远处,余一临走之前还跟我说过话,你可还记得我?”得长生提醒,小尼姑隐约想起了此事,“观音师姐曾有书信回来,说当晚与之说话之人乃是…...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长生,皇上赐我国姓。”长生说道。“你就是长生真人?!”小尼姑多有惊讶。“是我。”长生点头。听得长生言语,小尼姑瞬时喜极而泣,勒马减速,“真人,真的是你么?”“真的是我,”长生和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尼姑手指东南,声带哭腔,“真人,十方庵有难,您快去救我们一救。”“不要着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长生追问。这个小尼姑比他还小几岁,先前受惊过度,此番突然见到救星,情绪太过激动,竟然语不成句,泣不成声。长生也很着急却没有催促追问,因为后面的追兵已经来到,即便小尼姑不说,他也可以通过逼问几人得悉内情。众人此时位于官道上,眼见对方即将来到,长生急顾左右,随后策马走进了西侧树林,汗血宝马无人驾驭,亦跟着黑公子走进了树林。二人刚刚进入树林,后面的武人就追了上来,不等对方吆三喝四的动手,长生便抢先动手了,追兵共有四人,最高不过洞玄修为,无一合之将。长生最擅长的就是近身快攻,由于熟悉穴道经络,出手之时便有的放矢,驾轻就熟,眨眼之间四人便三死一伤。死的是三个喽啰,伤的是被贼人称之为四哥的那人,几个喽啰不知情,只有此人知情。此人被长生踢断了左腿,正瘫坐在地疼的龇牙咧嘴。“你先去路上等我。”长生冲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尼姑说道。听得长生言语,小尼姑这才回过神来,翻身下马,走出了树林。长生直视那人双眼,“我之所以将他们三个打死,只是为了让你说话不用有所顾虑,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饶你不死,我且问你,你是什么人?”那贼人鼻翼抖动,并未接话。长生再道,“你便是不说,我赶去十方庵之后也能得悉内情,我没有耐性与你磨蹭,我问你答,敢有片刻迟疑,我立刻打死你,我再问你,你是什么人?”长生虽然神色如常,语气平静,贼人却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不敢迟疑,“我是金鼎山庄的四庄主,姓那,名文武。”听得金鼎山庄四个字,长生心中猛然一凛,当年逼死师父,金鼎山庄也有份参与。“你们对十方庵做了什么?”长生追问。那文武皱眉歪头,没有回答。见他迟疑,长生没有再问,因为对方只要迟疑,就是在思考如何撒谎,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最主要的是他对金鼎山庄深恶痛绝,也不想放过这个四庄主,此前他曾经说过只要对方有片刻迟疑就会立刻打死他,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震毙此人,长生牵马走出树林,小尼姑见到他,立刻走了过来。“真人,你把他怎么样了?”小尼姑问道。见小尼姑如此迂腐,长生有些不悦,“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你的师父和师姐?”和尚尼姑只要无言以对就会来一句阿弥陀佛,小尼姑也不例外。“看来十方庵的情况并不危急,你好像并不着急。”长生瞅了她一眼。“急,急,他们把十方庵围了,要杀我们。”小尼姑红脸。“那你还磨蹭什么,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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