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如此行事绝非庸人自扰,画蛇添足,为人在世不但要心好,还要做好,不能因为问心无愧就随心所欲,如果因为随心所欲,不重小节,最终引起了对方的误会,那就不能怪别人愚蠢眼瞎,只能怪自己没有做好,才导致了对方的误会。
在等待范景明来到的同时,长生又将铜符众人的行踪逐一感知了一遍,柳天林身在长安,老道宗平子眼下位于河东道,霪贼慕容峰身在江南,王仕仁此时位于山南东道,苗女原本一直在岭南道四处移动,此时已经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
辰时,范景明来到,长生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又躺了片刻方才下床开门,附近的下人看到他起身,立刻前去通知李中庸等人。
此时己方众人正陪着范景明自大厅喝茶说话,得知长生起身,范景明急出大厅,前来参拜。
长生上前扶起了想要跪拜的范景明,率先询问皇上是否安好,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方才涉入正题,只道说曹操曹操到,范景明来的正好,昨晚己方众人还提到过他。
说到此处,长生转头看向李中庸,询问其奏请范景明前来领兵南征的折子拟好不曾,李中庸只道已经拟好并于昨晚四更八百里加急发往长安。
范景明自然不能跟长生说自己此行主要是为了看看他死了没有,只道自己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知道多枚灵符出现了变故,而自己身拥银符,长生眼下可能用得着自己。二是前来向他求助,龙颢天杀害玉清门人被抓了个现行,此时玉清宗的紫气高手都在四处追捕龙颢天,而普通门人则带领一干信徒和教众跑到皇宫外静坐绝食,逼宫请愿。
“王爷,自宫门外绝食请愿的玉清教众已有万人之众,若是迟迟不予回应,怕是真的会饿死人,届时定然有损皇上圣名。”范景明一脸无奈。
“皇上是什么态度?”长生沉声问道。
“皇上无计可施,百官束手无策。”范景明摇头。
“西川最近有没有粮草送到户部?”长生问道。
“有,”范景明点头,“但我只知道为数不少,不知具体数额。”
大头鄙夷骂道,“操,龙颢天这家伙就爱干这种事儿,总是摇着尾巴咬人。”
“皇上想让我做什么?”长生看向范景明。
“皇上也没有主意,”范景明说道,“眼下朝廷正值多事之秋,龙颢天虽然盘踞西川却纳贡交粮,总不能真的起兵讨伐他。”
杨开自一旁接话,“皇上想让王爷去追杀龙颢天?”
“不不不,”范景明连连摆手,“这是逼宫众人的诉求,皇上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无奈发愁。”
长生想了想,出言说道,“今年包括江南在内多地受灾,多亏西域送来的米粮暂解朝廷燃眉之急,但近段时日李茂贞的兵马一直频繁劫掠西域粮队,我本就有心请你挂帅,统领庆阳兵马南征平叛……”
眼见范景明要插嘴,长生急忙摆手制止,“你既然来了,便不要走了,这里兵马粮草都是现成的,随时可以发兵,你即刻给皇上上个折子,只道愿意率领庆阳兵马南征平叛,对外只说讨伐西川,为玉清宗讨回公道,实则剑指凤翔,去打李茂贞。”
听得长生言语,范景明瞬时转忧为喜,“王爷妙计,一举两得,只是末将才疏学浅,实非帅才,怕是难当大任。”
大头损人从不留情面,“没事儿,庆阳你已经弄丢一回了,大不了再丢一回。”
“大将军说笑了,末将此番前来只为求助,绝无喧宾夺主之意。”范景明急切解释。
长生正色说道,“天下只有一个主,那就是皇上,我们全是宾。”
见长生板起面孔,大头再不敢揶揄说笑,范景明亦不敢再虚伪推辞。
“就这么定了,”长生落锤定音,“兵贵神速,事不宜迟,不必等朝廷回文,即刻起兵出征,我们还要往别处去,你们统兵先行,我们会尽快赶回来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