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叛逆、被放逐者。——这就是玛琳娜,在艾诺城之中的名声。或者,历史评价?毕竟,被放逐入迷雾海的人,从来没有生还过,说是历史评价,盖棺定论,也很合理。对于自己声名狼藉,玛琳娜还能接受。成王败寇,作为政治斗争的失败者,想要在政敌掌权的情况之下,拥有多好的名声,自然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但接着,从穆尔口中,得知了更多信息的玛琳娜,脸色瞬变!在她被放逐之后,丰饶神殿高层,意犹未尽,对于她的家族,挥动了屠刀!绵延近百年,显赫一时的祭司世家,在杀戮之中,灰飞烟灭,化为了血祭的祭品!闻言。玛琳娜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他们怎么敢?!”放逐入海,就是一种政治妥协。按理来说,玛琳娜的所有‘罪孽’,都应该伴随着她驶入迷雾海,从此一笔勾销!至于家族,更不应该被牵连波及……至少在明面上,不应该会有任何影响,理论上,她的家族,还能在十年之后,继续派遣族人,进入神殿,担当祭司。这也是神殿内斗之中,一种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毕竟,若是内部斗争,可以肆无忌惮,对于神殿的集体利益,也有损害。然而,这种古老惯例,在这一代,被破坏了!玛琳娜的家族,在她被放逐之后,依然惨遭毒手,就连几岁的幼儿,也未能幸免于难……甚至,在此之后,神殿高层,还不断以‘诛杀玛琳娜残党’的名义,在艾诺城内发动清洗,将许多无辜的祭司,平民献祭给神……也正因此,穆尔才会对玛琳娜,如此印象深刻。……啪嗒。听完一切。玛琳娜失魂落魄,仿佛被抽去了脊椎,跪倒在地。她这次跟着苏夜返回远南洲,虽是有被胁迫,但未尝,没有几分衣锦还乡,与亲友再次相见的想法。而这美好的期望,此时,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砰地一声破碎!她的心神,一团乱麻。“屠戮殆尽吗?”苏夜眸光微动,若有所思。他方才,阅览记忆的时候,对此没怎么重视,一掠而过。而此时,再次回味,就感觉到了几分异样!“将整个祭司家族,屠杀殆尽……甚至,还不断地杀戮其他祭司?”“清剿残党?这肯定只是表面的理由!毕竟……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等等……或许这就是目的?”苏夜眼神微动。“也许,在二十年之前,丰饶女神所赐予的神术,就开始减少……而神殿高层,为了保证自己的实力,选择了减少祭司数目,并提高血祭?”“若是如此……”“世界掠取神只,神只掠取众生,众生之间,亦是互相杀戮,彼此掠夺……”“如此可悲……”苏夜暗自感慨,叹了一声。“不过,若是如此的话,【丰饶女神】……可能比我想象得,更加虚弱。”苏夜思忖。继而,他望向了心如死灰的玛琳娜,轻声说道。“你想复仇吗?”全族诛灭,孤家寡人,对于艾诺城统治者恨之入骨,但同时,又具备不低的知名度……很有利用价值!“复仇……”玛琳娜喃喃。她失魂落魄的眼神,倏然间,亮起了一点火焰!“主上,请帮帮我!”“我愿意付出一切!”……数日之后。嘎吱。车轮滚滚。荒野之上,一头脊背覆盖着鳞片,四肢着地的地行龙,牵引着一辆宽敞豪华的龙车,快速行进。穆尔坐在车前,牵引缰绳,充当车夫。如今,他的头顶,铜冠之上,插着一根鲜艳的红色羽毛。这是入阶武士的象征!得遇贵人,获赐秘药,在入阶门槛徘徊数年的穆尔,终于踏足‘第一阶梯’,成了一位入阶武士。如此实力,在远南洲之中,任何一个城邦,都能够获得安身立命之地。可谓是,一步之间,实现了阶级的迁越!“只是……”穆尔心头,泛起隐忧。“被放逐的玛琳娜……”这位据说,被放逐于迷雾海之中的祭司。如今,正坐在自己身后的车厢之中。除此之外,她还攀附了一位来历未知,但实力极其强悍的尊贵者。他们正在前往,如今风雨飘扬的艾诺城……即使缺乏政治敏感,穆尔也知晓其中险恶意味,夺权,篡位等词汇,在心头接连浮现,不免有些心惊肉跳。“只是……我又有什么选择呢?”“这位尊贵者,赐予了我秘药,将我选为随从……赋予荣耀与力量。”“更何况,若无这位尊贵者,我与女儿,已经横尸荒野多时……”想到这里,穆尔的眼神,浮现出坚定。荣辱与共,将自己的所有,全部押注这位善意的尊贵者,对于他这样,缺乏背景的落魄武士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车厢内。昏黄色的烛灯摇曳,映照出温柔的光泽。“这人……还挺知趣?”苏夜靠坐软椅,淡淡一笑。对于穆尔,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挺合眼缘,就信手栽培一下。如是知趣,还能培养任用,若是有异心,就随手打杀了。反正,也是一手闲棋。“呼……”他握着白瓷杯,轻轻呼气。不过,其中所盛放的,却并未灵茶,而是一种类似热可可的淡棕色液体,浓稠黏腻,散发出香气。这与苏夜所驯服的地行龙一般,都属于远南洲的特产!这种饮品,口感极佳,富含灵气,远南洲贵族的饮品!在神陆语之中,该饮品的读音,较为繁琐复杂,苏夜索性,将其直接命名为了‘热可可’。“取名也是殖民的一部分!”入乡随俗,饮用着热可可,也是美事。“远南洲的许多特产,都很有价值……垄断贸易的话,运至外海,赚取十倍利润也不算难……”苏夜如此想着。这一路行来,除了赚取经验值之外,他还在探索远南洲的特产,至今为止,他已经发现了二三十种,很有价值,或较为独特的灵物。这些东西,都能够产生丰厚的利润!正想着。倏然。苏夜微微蹙眉。他神识一扫,就见得远处,一队四十人的骑兵,汹涌而来。为首一人,鼻梁高耸,眼神冰冷,帽子上绣着狼纹,插着两根灰白羽毛,煞气十足!“蒂瓦坎的血脉者?”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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