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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脸色变化不定,一众女修都不由得后怕,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敢想。
钟延狐疑,居然全部出自她自己的主意,并未受外人影响。
不过,小杏的死却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主仆俩有谈论过,若事发,小杏便出面揽下所有,但今天的事完全是突发状况。
稍作沉吟,钟延推测,应该是小杏昏倒在巷子,被闻咏珊问询,预感到大事不妙,又怕去十重院禀报给主子惹来嫌疑,便擅自先一步自行了结。
袁紫衣传音:“问题应该出在黑市,被有心人发现了她们的目的,趁机谋划什么,只是,为何搜魂一个丫鬟?”
钟延沉默,场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起身走到李靖秋面前。
李靖秋抬头,泪珠滚滚,泣不成声:“妾身……知错,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对视片刻,钟延伸手按着她的脑袋,从未想过,第一次搜魂,是在自己人身上。
庞杂的记忆,繁复的思想一股脑儿地钻入钟延的识海,微微有胀痛之感。
好在他神识强大,只算略有不适。
良久。
钟延收回手,读取到了李靖秋所有的记忆和思想,一时默然无言,心情复杂至极,有愤怒、有意外,有不解,有震动……
他暗叹人心、人性之复杂,嫉妒竟让她变得如此心理扭曲。
同时又叹她对自己的感情,对自己的好感既然可追溯到初次见面,那时她才十岁,在李府演武场练射箭,觉得‘叔父’生得煞是好看,随着长大,懂了男女之情,情窦初开,幻想过‘叔父’为夫君……
到如今,在她心里,可以为他做包括付出生命的任何事,恐怕丝毫不亚于已绑定的妻妾。
这般深情,多半也是因为对江环的嫉妒,才未能绑定吧。
此外,让钟延没想到的是,李靖秋的思想内,有一股极强烈的执念,几乎与她对自己的感情平分秋色,占据小半识海空间:想要踏入修行,陪伴夫君终老。
而让钟延不解的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只嫉妒江环,怀有敌意。
而且到此刻内心还怨恨江环,不知悔改。
不过,对于下毒江环的前因后果,她倒没有说谎,心中还留存一丝底线,没想害江环的性命,黑市买药时还反复确认‘噬灵蛊’是否会令人毒发身亡,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让江环变为凡人。
“呼……”
钟延轻吐了口气,出声道:“环儿中毒将来难料,冬草,心生歹念,迫害家人,祸乱府宅,致人死伤,按族规何罪?”
“这……”冬草在钟延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眼李靖秋,犹豫少许,低头轻声道:“回夫君,此乃重罪,当处于炮烙之刑。”
大厅落针可闻。
“老爷!”
刘紫迎脸色大变,扑倒在地,跪走到钟延脚下,哭着哀求。
“叔叔!是妾身管教不严,未能好好约束秋儿,您要罚就罚妾身吧!”
“还请您念在秋儿父亲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妾身愿做牛做马将功赎罪!”
钟延瞥了她一眼,看向江环:“环儿,此事关系你,你有何意见?”
江环用力抿着唇,心中对李靖秋既怜悯,又憎恶,始终难以相信对方会付诸行动迫害自己,而且最开始还想用‘破海丹’,若是自己道基尽毁,无法再修行长伴夫君,亲手千刀万剐也不够解恨。
刘紫迎扯了下失魂落魄的女儿,转想江环,急道:“环夫人,求求您看在与秋儿一起学习练武的姐妹情谊,饶她一回,秋儿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江环面无波澜,平静道:“一切全凭老爷做主。”
钟延默了下道:“李靖秋,你扪心自问,我可曾亏待过你?”
李靖秋潸然泪下:“夫君待我恩宠有加,能相伴夫君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分,妾身心智蒙蔽,一时糊涂,铸下大错,甘愿领罚……”
钟延:“纵使我有偏心,你也绝不是慢待的那个。你我夫妻一场,念在你父临终托付,如今又甘愿认罚,饶你死罪,子越,将李靖秋囚禁大牢,专人看管,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这和赐死有何区别……刘紫迎大呼:“叔叔!”
李靖秋惨然伏地:“谢老爷不杀之恩……”
钟延环视大厅。
“今后谁敢再行类似败坏家族和睦、残害族人之举,一缕按族规论处!绝不留情!”
“冬草,通告府内上下,以儆效尤!
“另警告李府来人,还有李尚武,低调为人,本分做事。”
“我与李贺年情谊不会再由他们如此败损,别再拿出来说事求情!”
“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