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文一抚掌,附和赞道:“叔父说得太对了!起先我也就拿着几两银子耍耍,凑凑热闹打发无聊,被家里发现便是一番打骂关禁闭,我一赌气,赌得更狠,其实我也没想要赢钱,家里又不缺钱花,就是不服气。”
钟延哑然失笑,正色道:“人生就是一场场赌博,或大或小,凡人赌钱赌前途,修士赌命,与人争与天争,我也喜欢赌,但却从不去赌坊。
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求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如此才有赢面,赌坊那种地方,普通人如何与制定游戏规则的庄家玩,十赌九输,靠运气赢的那一成到最后多半也没运气去享受……”
李尚文认真听着,末了抿了抿唇,止步长身一拜:“侄儿谨记叔父教诲!”
钟延微微颔首,又道:“无需担忧,你父亲没那么容易陨落,用点心,帮助你兄长和母亲照看好家里。”
“是!”
……
悦来酒楼和街道上围满了人。
巡逻军士和衙役捕快都到场了,维持着秩序,暂时阻止了兵戎相见。
一边是众多身穿练功服的武者,各个身型魁梧,怒目而视。
另一边是酒楼,以燕三刀、唐小树和冬草为首,还有一干不让走的顾客。
“这下有好戏看了!”
“惹到薛老虎,这家酒楼要关门大吉了。”
“关门?死人了啊,现在是主事的未到,等人来了,夷为平地都是轻的!”
“这酒楼东家也不是简单人呐,你们看前边那三女子,个个容貌倾城,衣着华贵。”
“好像是修仙者李府的产业。”
“修仙者又怎样,薛老虎又不是没杀过修仙者,何况听说李府的仙师外出寻仙缘去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酒楼东家换人了,是个炼气四层的仙师。”
“……”
众多围观群众小声嘀咕议论,大多是南区散修客卿和武道世家的家眷,所以对城中一些传闻多少有了解。
道路中央的领头军士脑壳生疼,连连派人请示城主府。
瞧见钟延两人走来。
领头军士面色一喜,正要迈步。
另一边传来马蹄声,又是一大群武者汹涌而来。
领头军士脸色难看,左右不是,犹豫了下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自己先朝一群人迎接而去,“薛二公子!”
衙役捕头则跑向钟延:“见过钟仙师!”
“夫君!”燕三刀三人齐声呼唤,却是无法上前,因为四周都被持刀拿剑的武者围着了。
人群散开。
钟延迈步走去,目光落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锦袍男子,左右站着几个提着药箱束手低头的郎中大夫。
“怎么回事?”
冬草小手扭在一起,苍白着脸红着眼,快速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颤声补充一句:“人,死了……”
钟延瞥了燕三刀一眼,转身扫视人群,最后看向对视而来的白袍青年男子,冷身道:“此事必须给钟某一个交代!”
先声夺人。
令周围一下子传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打死了人,还敢要交代,而且是针对青阳城如日中天的‘薛老虎’。
谁人仙师,竟如此无所畏惧?
不说因薛家离开青阳城的修士,单单在城中被薛山虎击杀的修士就不止一个。
白袍青年眼睛一眯,正待说话。
一声低沉的冷哼在群人耳中炸开,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色长袍大汉,将一个个围观群众提溜丢开,踏步入场。
“义父!”
“薛馆主!”
“山虎兄!”
“师兄!”
一阵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长袍大汉看了眼地上已无生气的宝贝儿子,满面寒霜盯向钟延。
“仙师?好大的口气!”
“如今我儿子死了,你跟我要交代?”
“你最好先给我个交代,否则你全家老小便下地府去陪我儿子!”
钟延迈步上前。
“怎么,我在你头上撒泡尿,你也得受着?”
“先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
钟延抬手指向酒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儿子胆大包天调戏我爱妾,与当街指着钟某鼻子羞辱何异?!”
狗腿小厮战战兢兢,上前快速与老爷耳语几句。
“呀~”
薛山虎怒叫一声,抬手间掌心出现一只虚幻的老虎直接将狗腿小厮脑袋拍爆。
白的脑浆,红的血花,四处飞溅。
群众哗然惊叫,纷纷后退。
铠甲军士和衙役捕快纷纷抓紧手中武器,脸色大变,心中无不呼喊:该死的,城主怎么还不来!
薛山虎近乎咆哮:“纵使我儿有错,教训便是,何至于杀人!”
钟延冷面对视:“扪心自问,换作是你该当如何?我钟某不要面子的吗,以后如何有脸在这青阳城行走!”
“啊~那便不要走了!受死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