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保安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活着罢了。”刘志宏笑,笑得很勉强比哭还难看。
“你做过手术?”
“做过!”
“因为生病?”
“医疗事故,医生不是故意的,我就没有追究。”刘志宏看着自己:“我没打算做女人,有那个没那个都一样。人家大夫也不容易,何必难为人家呢。”
“你还年轻。”梁志洁忍不住道:“你可能会遇见喜欢的人,可能会结婚,可能会生孩子。”
“生个像我一样的孩子吗?”刘志宏反问:“我的童年不幸福,既没有父亲疼,也没有母亲爱。我或许能成为一个很尽心的母亲,但我不会成为一个幸福的母亲,无法养育出具有幸福感的孩子。我没有爱人的能力,也无法给予他们爱。更何况,我不相信那个叫男人的生物。”
“你,认识吴远强吧?”梁志洁避开刘志宏目光。
“认识,朱利利的前未婚夫。”刘志宏搓着手:“他在这个小区里住过很长时间,我认识朱利利自然也就认识他。”
“是因为朱利利才认识的吴远强?”梁志洁琢磨着:“听说,他是中央花园的承包商,跟你在同一个工地上待过。”
“我只在一个工地上待过,就是这个。”刘志宏往脚下指了指:“他或许做过承包商,但承包这个小区的施工队很多,我不一定能在那个时候认识他。”
“施工队很多吗?”梁志洁不了解工程上的事儿。
“最多的时候能有一百多个。”刘志宏撇嘴:“这个小区就主体是盛达集团做的,剩下的那些工程,全是外包的。这么说吧,砌墙的跟粉墙的不是同一个,打灰的跟拉砖头的不是同一个,做防水的跟走线路的又不是同一个。一栋楼,只要超过6层,绝对是几个施工队分片儿来干。我说的这一百多,都没算上那些零散的小工。你说的那个吴远强,我是真不记得我有在工地上看见过他。”
“你不是保安吗?”
“我只是负责其中一个门儿的保安。”刘志宏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儿:“这小区大,施工队多,需要的保安也多。我年纪小,人又长得瘦弱,被安排在了一个最不重要的一个侧门那边。那个门有固定的开启时间,从下午五点半到晚上十点,主要负责运送建筑废料和垃圾。除了那些司机,我很少见到别的人。
“你跟朱利利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关系如何?”
“她是小区业主,我是保安,她帮我介绍过医生,我感激她,也会帮她一点儿小忙。”刘志宏双手交握:“我们的关系很特殊,比一般的业主跟保安的关系好一点,但又算不上是朋友。”
“朱利利出事那晚,你可有见过她跟什么人在一起?”
“跟她姐夫,姓张,叫什么不清楚。”刘志宏似在回想,眉峰紧蹙,感觉下面的那些话不好说出口。“按说这是业主的**,哪怕是已经过世的业主,我们也不该在背后议论人家。可您是警察,您问我了,我不能不说。”
刘志宏握手成拳,似下了决心般:“朱利利跟她姐夫的关系有些特殊,她姐姐因为这事儿来小区闹过,当时正好是我值班,我帮她解了围。朱利利出事儿那晚,是她姐夫开车送她回来的。刚进小区,他们两个就吵了起来。他们要是将车停在别处,这事儿跟我无关,可他们把车停在了正道上,这要有别的车进来,肯定堵在门口。我过去劝说,她姐夫恼羞成怒地下了车,随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她坐在车里哭,我就安慰了她几句,引导着让她把车开到一边。车子刚启动,她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开车出去了。”
“电话?”梁志洁将电话打给李飞:“帮我查一查朱利利出事当晚的通话记录,尤其是晚八点到九点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