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方梅留给马向导的,不长,是封遗书。从笔迹判断,像是个未念完学的中学生的笔迹。她在信中诉说了对马向导的感情,追忆了过往的种种,最后说起了她自己的痛苦。她说她舍不得离开,但她没有办法,过往的那些经历如影随形。在遗书的最后一行她提到了朱利利这个名字,她说她恨她,是她毁掉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生活。
遗书保存的很好,唯有在朱利利那个名字上,梁志洁发现了反复揉搓地指印。
方梅恨朱利利,马向导深爱方梅,马向导极有可能为了方梅向朱利利复仇!
那刘志宏呢?
她跟马向导是同村,在向朱利利复仇这件事上,她是否帮助了马向导。
梁志洁在马向导家里坐了一夜,天亮时,她给李飞打电话,让他来马步小区拉那个装有方梅尸体的冰柜。李飞则兴冲冲地告诉了梁志洁另外一个情况——有人在朱利利被害当夜目睹了朱利利跟一个男人在路边争吵,他怀疑朱利利的死跟那个男人有关。
此人名叫朱向斌,朱家庄人氏,十八岁,在滇城上大学。案发前两天,他因为祖母过世回来奔丧,案发当晚他骑车去了一个同学家,从同学家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半。
看见朱利利跟那个男人吵架的时间应该是晚上的快十点左右,他骑车从那条路经过,刚好看见。汽车停在路边,车灯亮着,朱利利跟那个男人在车头纠缠,因为灯光的缘故,朱向斌能够看到他们,但他们未必会注意到骑车经过的朱向斌。
事发之后,朱向斌也看到了那个新闻,并且通过知情人扒出来的线索认出了受害者朱利利。他把那晚看见的事情跟父母说了,父母怕惹事儿,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又说了?”一夜未睡,梁志洁感觉头昏脑涨,她盘腿坐在马向导家的客厅里,掐着两侧太阳穴。
“他没有说,是他十一假期回来跟同学喝酒的时候说的。十**岁的孩子,正是爱吹牛的时候。听说朱利利那案子未破,他便跟同学说他知道凶手是谁。这酒桌上说的话,有人当真,有人当假,可不管真假,总会有人传出来,传着传着就传到咱们刑侦人员的耳朵里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就立马联系他了,这小子回滇城了,隔着电话线他承认了。我让他跟我描述一下那人的长相,他说他是学美术的能画下来,我当这小子吹牛,没曾想还真画下来了。
李飞传了两张照片过来,不得不说,这朱向斌的画画得相当不错。第一张,他以速写的方式画出了当夜的情形,尽管只是速写,梁志洁还是一眼认出了站在车头前的朱利利。第二张是男人的素描,五官稍微模糊了些,但刻画的相当生动。
梁志洁还未开口,李飞的语音就传了过来:“梁队,你看那第二张画眼不眼熟?”
“这好像是——”
“在神龙寨为我们带路的那位马向导。”李飞说出了那个名字:“他跟刘志宏是同乡,而刘志宏是中央花园的保安,跟朱利利相熟。梁队,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马叔他还在神龙寨吧?我记得你有村长的电话。”梁志洁道:“李飞,我们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