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悦耳的放学铃响起,廖学兵关掉电脑,走出办公楼,来到车棚。
慕容蓝落和谢如霜姐妹俩盈盈站在车子边等他,北风吹拂中小脸儿冻得通红。
“你的酒气好重。”如霜皱着眉头说。她很少开口称呼廖学兵为爸爸,但又不知道叫什么,一直都是你来你去的。
“今天冬至,我和同事喝了几杯。蓝落,你们都有没有过传统节rì的习惯吧?”
小蓝落点点头:“我只知道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可以好好玩了,芷卉姐姐约我去教堂。”
廖学兵嗤笑一声:“你们这帮孩子只懂玩乐,去教堂无非就是看神甫做弥撒,感受一下气氛而已,根本不知道圣诞节在西方宗教中的含义。”
“反正大家都觉得好玩,到时候我带妹妹一起去。”小蓝落才不管什么宗教不宗教的。
钻进车里,廖学兵在zhōng yāng喷泉下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大约三十五岁左右,衣着褴褛,手肘和臀部打着可笑的补丁,脚下是一双沾满泥尘似乎经年未洗的布鞋,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正在向办公楼处张望。
那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微微露出的手腕处是一只镶钻的黑sè瑞士梅花表,看来身份非富则贵。他们似乎并不相识,眼睛却盼着同一个方向。
答案很快揭晓,司徒默然从对面走来,围巾紧紧包住脖子,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动。
那两人连忙迎上去,穿布鞋的中年人叫道:“老师,快到年底了,特地从乡下赶来看看您。”西装男说:“老师,又是一年了,我刚从希腊回来的,一路上很想念您呢!”
原来年关将至,司徒默然从前的学生都赶回来看望恩师。廖学兵所认识的大多数学生自从毕业后就不再踏足母校,甚至永远与自己的老师失去联络也不觉得可惜,在他们的生命中,学校就像不愿回首的生命片刻,巴不得离越远越好。司徒默然的这两名学生一个从乡下,一个从希腊赶来,听言下之意,似乎是每年一次,感情之深,实在令人意外。
司徒默然还是板着老脸,不露一丝笑意:“曹子峡,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工作太忙的话就不要来了吗?看你大老远的又把工作抛开,成何体统?”
西装男曹子峡有点惶恐,赔笑道:“学生思念老师,所以迫不及待……当年我只是一个绝望的穷学生,是您让我懂得了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