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千军很早就醒过来。
一晚上做了噩梦,千军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仿佛有一个重重的锤子压在身上,让千军喘不过气来。他反反复复在床上翻滚,隔壁主卧付青云五点钟便起床办公,千军便也醒过来。打开窗户发呆。
虽是已近夏天,昼长夜短,但帝都的窗外仍旧黑压压一片,除了偶尔听到一声虫鸣,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零星的,能看见这大院里边别的楼栋开着灯光,那是市委的各级领导在家里办公。
临近换届,一批老同志要退居二线,一批新的领导干部要被提拔起来委以重任。领导班子自上而下的调整将是十分巨大的。倘若此刻再不努力努力加把劲,将来年纪到了即便上去,也没多大意思。
当然,为官者越是到了高位,事实上远没有底层领导干部那么清闲,诸如总理或付青云这个级别,今天在家里工作,日程怕早安排到明年三月去了。而且想要伸手也要担当更大风险。因为,他们背后可是有更多人盯着呢!一个人倒台,除了他的嫡系和亲戚会悲伤外,高兴和幸灾乐祸的人怕要比失望的人多十倍不止。
摸伸手,伸手必被抓!
但话说回来,除了某些具有相当背景的人,若想爬到国家级干部这个职位,不单单是要精通为官之术或跟对了组织。更重要的是要人品信得过,否则的话,怕只到了省部级便被人给干了下来,落到个政协人大安度晚年了。毕竟,没有哪个领导者希望自己的手下一屁股屎,没事的时候还要自己出面去擦。
千军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出市委一号楼,天色已开始蒙蒙亮,道路上已经有行人在跑步。瞧见千军出来了,一个个笑眯眯的与千军打招呼,甚至停住脚步上前攀谈。千军也都笑眯眯的应付,打发了这些晨练的、市委的领导亲属们,千军在小区里找了处小凉亭坐下来,抽烟。
烟雾缠绕,千军眯起了眼睛……
直到现在,他还在回味昨晚梦中的场景。都说做梦的人睡得不踏实,所以千军一向不做梦。因为他总是对未来成竹在胸,睡得很香。
而睡眠质量好的人,之所以会做梦,是因为梦中会预示着什么东西。
梦中的眼睛千军十分熟悉,那是属于谢戴菲的。在梦里,谢戴菲显得那么无助,她似乎被焚烧的烈火所吞没,千军伸手想拉住她但没拉住,眼睁睁看着谢戴菲往无尽轮回坠落……
千军突然有些急切,他摸出手机来拨通谢戴菲的电话,但谢戴菲的电话却显出“嘟嘟嘟”的盲音,打不通。
千军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根烟燃尽。千军把手机拨到沈烟雨那边去……
沈烟雨前两天已经和张导抵达卢森堡巡回演出,这次的巡回演出将在欧洲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沈烟雨接到千军电话时正是深夜,从电话里能听到她现在还在睡梦中:“唔……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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