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于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太寒碜,用勉强遮体来形容都觉得是个骗子在行骗江湖,于是摩撒伊尔把自己的披风和外套都脱下来叫女孩换上,自己穿着护胸铠甲在寒风中显酷。
女孩有些过意不去—众人已经套出了他名字,叫珍珍,是个很好听的名字——珍珍对摩撒伊尔的衣服和荷尔风的背都过意不去,在人马背上晃来晃去,一个劲得要求下来。
“乖乖地坐着,别在那乱扭,”卡美卡冷冰冰地警告,“天黑前我们必须赶到稻光,你扭得那样厉害,看人马脸都红成火炉了。”
“哪有的事。”荷尔风从地上捞起一把雪,胡乱摸擦在脸上降温。
卡美卡的话提醒了希蒙,他怯生生地问:“天黑前到的话,我们路上吃什么?”说着希蒙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卡美卡冷笑了一下,说:“担心什么,厄燮王给我们准备吃的了!”
荷尔风也早饿了,听到这句他眼前一亮,大声问道:“真的吗?在哪,在哪,我都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卡美卡用手一指希蒙牵着的熊说:“小是小了点,不过一顿还是够了。”
荷尔风抚掌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好主意,不过要仔细检查一下,熊有没有上过毒,这是厄燮王……你们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希蒙和卡美卡同时怒道:“不要在一名资深巫师(刺客)面前提及担心中毒的事,这是对我们能力的侮辱!”
长话短说,饱餐烧烤熊肉后,众人在珍珍的带路下,走得十分顺利,雪原上的景色也渐渐有一马平川变作星星零零的小雪丘。众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慢慢地可以看见巍峨挺拔的巨大雪山,好似一群巨人,傲然立在白茫茫的大地和灰蒙蒙的天之间。骤然拔地而起的大冰川。晶莹剔透,镜子一样反射着微弱的太阳光,却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珍珍对方向的敏锐以及对道路的熟悉,连卡美卡也暗自赞叹,心生佩服。走了天快黑的时候,珍珍突然开口道:“北冰原在冬天——也就是这个时候,没有夜晚,太阳只会在天空中划过圆弧,并不落下去。月亮也不升起来。但是在夏天的时候,北冰原只有夜晚没有白天。我小时候最喜欢夏天趴在窗台上看月亮,有时候能够看上一整天呢!”
“这是极昼现象,”摩撒伊尔以前在哪本游记上看过这种自然现象,抢着解释道,“晚上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极光,听说天上就像过节放烟花一样,五光十色,变化无穷。”
珍珍笑道:“有一位唱诗的大叔告诉我们,那神奇的光,是圣行师们在天上与龙搏斗时,用法术留下的痕迹。”
四人相互对视,哑然一笑。在天上飞?龙族自古会飞倒不假,可是圣行师怎么可能飞呢?看来这些四处游荡的吟游诗人,把圣行师这种普通的守护者描写的有如天神,实在是美化的不能再美化。
摩撒伊尔心想:也许我们可以供养一些吟游诗人为我们做宣传,效果蛮不错,而且这些没什么能耐的吟游诗人只能哄孩子,偏偏下一代是未来的基础,谁统治了下一代的思想,谁就等于统治了未来。
事不宜迟,看来回去就向乌伊诺阿建议实施这个方案。
太阳西下,在西方划过一个优雅的圈,绕过山头上的光,转而由北向南去。
如果这是在正常纬度的地区,那么现在就是黄昏了,卡美卡目侧了一下太阳和影子,肯定地说:“太阳应该是要下山的,我们还远吗?”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是对珍珍说的。珍珍在人马背上,伸长了脖子激动地喊道:“快了,我们已经快了!常人走小半个月的路,你们圣行师一天就走完了,太快了!啊啊!那边,诺就是那里,那个窿起老高的雪堆,应该就是我弟弟他们的驻扎地,从两边的雪山中间走过去,就可以到达稻光。这是唯一的路,稻光的另外三面都是高不可攀的冰山。”这也难怪,一个瘟疫村的人,当然要放到鸟不拉屎的盆地了。
果然如珍珍所说,绕过一片大雪堆,从两座高达数千米的雪山中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点点灯火。那便是稻光的灯光了,有灯的地方就一定有人,这说明稻光还有人活着。
雪崩之后还有人活着!这件好消息恐怕无异于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深不过膝的水里,总是虚惊一场。
“我们快点走吧。”希蒙高兴地说。走了一天,目的地终于抬目可及,怎能不让这个新手兴奋呢?他刚想猛跑几步,卡美卡一提左臂,冷冷地说:“别动,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