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又各自把自己的目光移开。
徐繁云发出悲惨的嚎叫。
“你们两个!快来帮帮忙啊!”
***
千万里之外,赤姘道所属的中原欲魔城中,一间属于欲魔城中央宫殿群的小院子里,一位女修抬起头,诧异地发出一声轻咦。
这女修躺在一堆堆鲜红云纱中,光.裸着身子,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被鲜红衬得白皙如同牛乳,乌黑长发散披着倾泻在大床上,眉心有血红并蒂莲的印花。
她看上去极美,极艳,也极媚。
红纱大床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光.裸着身体的漂亮女子,她们手脚.交缠,身体不可言说的地方连在一起,发出娇柔轻喘。
一位女子发现了美丽女修的走神,柔软身体如同蛇一般缠上去,轻轻道:“大人,您在想什么呀?”
被称为大人的美丽女修道:“一个月前逗弄过一个来自魔傀道的可爱女弟子,她说要将沧澜能织出最好红绸的织女炼成傀儡送给我,刚刚心有所感,那位可爱的女弟子似乎是身损了呢。”
女子不服气道:“我也能为大人找来最好的织女呀。”
美丽女修挑起女子的下巴,“宝贝,我才不要你去找织女呢,呆在我的寝宫不好么……朝阳初升,正是修炼好时候,我们再来……”
***
朝阳初升。
新的一天到来。
昨晚李府里那么大的动静,周围人家不可能不知道。
等晏北归徐繁云两人——是的,季莳没有参与,只在一边旁观——精疲力尽解决完傀儡,此地官府派遣来的官兵早早把李府包围住了。
东陵天高皇帝远,任职的官员通常是因为政治斗争失败才被贬职到这种偏远之地,却也因此不是完全不受大泰管辖。
此地的父母官姓张,平日里几乎不管事,但这一回似乎牵扯到几位仙长之间的斗争,作为大泰皇朝在此地的代表,为了皇朝面子都要询问一声。
却出乎张大人意料,一位仙长出了李府门就不见踪影,一位仙长返回道观,最后一位仙长竟然将两个李家人送进了衙门。
然后有一只女鬼在衙门大门前击鼓鸣冤。
有仙长在侧,张大人只能心惊胆战地接下这门案件,开堂受审。
闻讯而来的百姓们站在公堂外,对着红衣女鬼指指点点。
“那不是织娘吗?”
“是啊,她不是死了吗?”
“当然是死了,不死怎么变成鬼?”
百姓们在兴奋地窃窃私语,张大人则已经是一张肥脸苍白,惊堂木拍在桌案上,发出的声音连蚂蚁都下不倒。
随着红衣女鬼把案情娓娓道来,加上一边的李府少爷抖的跟筛米似的,百姓们的目光纷纷向李少爷砸去。
织娘可是他们这个大集的大人物啊。
百姓们每每和其他地方提到织娘,提到李家布庄的红绸,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可以说,织娘和红绸算是他们大集上的招牌了。
织娘是因为其他原因去了还好,他们不能说什么,但如今的事实真相竟然是因为李家这个小白脸勾结魔修而死,他们都想上去把李少爷打死好么。
案情非常清晰明了,更有仙长作证。
就在张大人拍下惊堂木,要宣布判决的那一刻,李少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想要拉住红衣女鬼的衣角。
他的手屡屡从红衣女鬼的衣角中穿过去,却贼心不改,哭嚎着。
“织娘,我一直是倾慕你的啊织娘,你过门这么多年,我没有哪一点对你不好,织娘,饶了我吧。”
自灵位碎裂后就恢复清明的红衣女鬼,不,如今应该称呼她为织娘了。
织娘飘动着后退一步。
她依然是一手剪刀一手丝线,不过如今没有魔修在背后支持,而她又是被魔修强行用血气转为厉鬼,魔修死去后她逐渐变化回普通的魂魄,剪刀和丝线也失去了实体。
织娘冷着眼,挑出一缕丝线,用剪刀剪断。
“李郎,”她道,“今后你我二人缘分已断,便如此线。”
在这样的宣告下,李少爷被判勾结魔修,谋害发妻,收入监牢,等待冬至问斩。
晏北归直到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又送织娘返回李府,才回到天剑道于此地的道观中。
“你到忙了一通,”早就返回道观的徐繁云道,“不是得到消息,在周围大山里有一株快百年的七星血姆芝吗?如今赶去不知道还在不在?你的三转玉液丹就差这一味灵药,若是被他人先得了,你哪里去找第二株去?”
晏北归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他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道友?”
“……那位行走土行之道的道友,感觉很熟悉……”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藏头露脸之辈,离开李府就失踪了,连名字也没有留下,虽然他用各种法决颇有一手……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晏北归点点头,又摇摇头。
半晌,他道:“我突然想起些事,繁云道友,请再等等我。”
徐繁云诧异:“还等,七星血姆芝你真不要啦?”
她话还没有说完,晏北归便已急匆匆离开。
而此刻,徘徊在李府无处可去的织娘遇见早早等候她的季莳。
身周神光萦绕的季莳眉心一道神纹若隐若现,右手托着封神印,脸上露出充满传销意味地微笑,道:“夫人,可有意愿化身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