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每一个字都犹豫不决,又似乎每个字又都在心里打过几百次的草稿,知道怎么说才好。
而乔文瀚则惊坐在原地,眼神空洞洞的。
思绪飘回了那年的那个雨夜。
出租车把母亲接走,他在二楼的窗台目送母亲离开,没有说“再见”的那个夜晚,雷雨交加,伤心欲绝。
“文瀚,你还在听吗?”
女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早就超过了三分钟的时限。乔文瀚既没有回话,也没有挂断,只是眼眶红得不像样。一股心酸涌入,冲击他的心脏和大脑,快要休克。
“嗯。”
勉强发出一个声音,让那女人放心,乔文瀚还在听。
可这女人说完了想说的之后,却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沉默中。电话没有挂断,两个人隔着万水千山,通过电波听着彼此的呼吸。
“我对不起你。”
多少年过去了,乔文瀚恨过,哭过,自虐过,放纵过,就想等来这句“对不起”。可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反而没了感觉,既没有释然,也没有更加愤怒,出人意料的平静。
“我回来看你好吗?如果你同意的话。”
那女人的声音有些委屈,乔文瀚还是什么都不说。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妈。”
乔文瀚试探性地挤出这个字,眼泪一下子决堤。
他以为他不会哭了,他以为他是大人了,他以为他执掌金乔集团叱咤风云,他以为他刀枪不入。
可他却依旧是童年时代就被母亲抛弃的可怜虫而已。
这个称谓足以成为重磅炸弹,把乔文瀚的感情炸得粉碎。
比起乔文瀚这边默默流泪,那边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既然这么爱儿子,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既然这么不舍,为什么多年来一直不联系,让乔文瀚在孤独和寂寞中长大。乔文瀚不是个狭隘的人,但他始终无法用宽容的心来包容这样一个母亲。
“我看到了你的相片,然后看到了你的名片,那天我哭了很久,我不是在故意躲着你,我是……”
话说到一半,乔文瀚母亲那边突然信号中断。
当乔文瀚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无法连接。
这样的单向联系,比失去联系还要难过,充满深深的无力感。
乔文瀚仰着头,用方巾稍微擦了擦眼角。转身面对落地窗,不想让路过的员工看到他的不坚强。
马路上车水马龙,雪化了不少,到处都是残雪的破败,再高级的CBD商务区也不例外。乔文瀚此时的心情就像残雪一样,破烂不堪。
交代给秘书,再接到那个人的来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不管他当时在做什么,都可以打断。
年近三十,再次听到母亲的声音,百感交集。
乔文瀚揉了揉太阳穴,两侧紧张地鼓起一个大包来,按下去酸痛无比,比起身体上的疲惫,心理上的疲惫更让人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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