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再怎么装作镇定,也不过只是一小姑娘。
程知遇对她的要求并不高,一步步的指挥着她该怎么止血。他的声音从容而又淡定,忽略掉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儿,像是不是伤在他身上一般。
付炽从未处理过这种伤口,手颤抖得厉害,时轻时重的。程知遇倒是很能忍,一直都未吭声儿。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剪开得差不多,露出大片**着的胸膛。付炽弯着身低着头,两人的距离离得非常近且暧昧,她能闻到他身上与血腥味儿夹杂着的男性特有的气息。她从未和人有那么亲密过,但在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脸红心跳。
在程知遇的指挥下,付炽用了半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才勉强的将那伤口包扎好。她的额头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将药箱收拾好,她才发现她的手软得厉害。
她缓了一口气,看向了程知遇。大概是疼得厉害,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尽管十分狼狈,但也无损他那张脸的惊艳,反倒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病态的美。
付炽这会儿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她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看了看外边后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眼的程知遇,问道:“你现在去哪儿?”
他伤得重,总不能一直在车里呆着。
程知遇不知道是疼得厉害还是怎么的,没有说话。在付炽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后备箱里有衣服,给我拿过来。”
付炽点点头应了一声好,下车很快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衣服出来。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未上车,只是将衣服递给程知遇。
程知遇独自换衣服应该是费力的,过了十来分钟才打开车门。他换上的西装也是深色的,遮掩了身上的血迹。
付炽一直背对着车,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回过头,问道:“回房间吗?”
程知遇点点头,见付炽还在原地站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讥讽来,说道:“我会吃了你?”
付炽揉了揉鼻尖,上前扶住了他。
程知遇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付炽走得费力极了,偏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一直担心路上会出状况,好在这时候几乎没什么人,她很顺利的扶着程知遇回了房间。
将程知遇放在沙发上,她松了一大口气儿,正打算告辞,就听程知遇吩咐道:“那边给我倒杯酒过来。”
他有些儿散漫,声音也是漫不经心的。
付炽被他这要求吃了一惊,委婉的说道:“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喝酒。”
程知遇并不说话,只是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付炽意识到自己管得有些宽了,没吭声儿,去给他倒了一杯红酒,这才离开。
已经快要天亮了,回到房间里,付炽再也睡不着。她想起了今晚程知遇身上的伤,又想到了那天在包间里的那一幕。
她十分纳闷,像程知遇这种站在顶端的人,怎么会和黑道的人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