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床上的程知遇才睁开了眼睛来,抬手轻轻的替她擦去眼泪,带了些无奈的说:“怎么哭个不停,我还死不了。”
听到死这个字付炽的眼泪掉得更快,越擦越多。她不愿在这时候给程知遇添乱,抽泣着说:“不用,不用管我,我、我只是、停、停不下来。”
床边程知遇呕吐出来的血她还没来得及清理,这会儿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一般,她找来纸巾开始清理了起来。
好一会儿眼泪才停了下来,眼泪虽是没有再掉了,但抽泣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泪花我见犹怜。程知遇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柔声的哄道:“要不要上来和我一起躺着?”
他现在是病人,付炽哪能让他哄她,摇摇头,抽泣着说:“我没事,你还疼得厉害吗?”
“好多了。”程知遇虚弱的回答,他叹了口气,说:“别再哭了,你要再哭我就觉得我是一罪人了。”
付炽轻轻的嗯了一声,克制着自己不再抽泣。
但这哪是她克制得了的,仍旧时不时的抽泣着。程知遇沉默的躺了会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因为是在病中的缘故,他的手并不同往昔的温暖,冰冰凉凉的。付炽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她的抽泣停下来时程知遇在疼痛过后的疲惫之中睡了过去,付炽的手一直未抽出来,任由他握着,呆呆的就那么看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她想伸手摸了摸的,却怕惊醒他,于是就那么看着。
到了四点多,乔申总算是过来。他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带了医生一起。
程知遇历来惊醒,在他们进房间便醒了过来。付炽也将他一直握着的手抽了出来,站到一边让医生给程知遇检查。
医生在问过程知遇的症状后很快给输上了液,并让饮食一定要清淡,酒绝对不能再喝。否则随时可能会大出血。
过来的医生是乔申的朋友,他明天还有班,在傍晚程知遇稳定下来后便离开。乔申则是暂时留下来。
因为白天程知遇的样子太过吓人,付炽晚上并不肯回房间睡,抱了被子躺在了程知遇房间里小小的沙发上,这样就能时刻注意着他。
她白天被吓到了,程知遇在劝说无用后未赶她走,任由她在房间里留了下来。
他一向能忍,付炽担心他会自己捱着,每隔那么会儿就要起床到床边看上一次。
尽管她是光着脚丫的,但仍是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来。程知遇晚上原本就睡不着,见她一会儿看一次无奈极了,在她起床五六次后终于没能忍住,无奈的说:“上来睡我旁边。”
陡然听到他出声付炽吓了一跳,随即讪讪的问:“吵醒你了吗?”
程知遇叹息了一声,说:“我一直都没睡着,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