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被抢了!”沈如芸大哭,声音都沙哑了:“他们,把我的书撕了,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抢走了!所有的!”
她大声地哭诉着委屈,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陆怀安一手按在床板上,深呼吸:“你别哭,我在呢,一切都有我,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沈如芸抽噎着,眼睛都肿成核桃了:“赵雪兰她说,她说你跟着钱叔做,做事,嗝,肯定赚了好多钱,我说这次回来,你给了她五十块……”
“她说这些不算,钱叔都有钱盖房子,她也要建……”
“要建砖瓦房,把我们这间屋子铲平盖,以后就住一起……”
“他们还翻到了我的书,直接撕掉了,说我一女的读什么书,把脑壳都读坏了呜呜呜……”
“他们还翻了我们的行李,把新棉袄都拿走了,把所有钱都拿走了!说不准我们出去了,要在家里在家里做农活……”
这是她最害怕,最恐惧的一件事情。
陆怀安突然明白了。
前天晚上那一场,不过是来掏底细的。
他妈自始至终,想做的,想要的,只有一点:逼他留在农村,给她养老。
什么生不生孩子,什么离不离婚,都不是重点。
赵雪兰一直是个目标明确的人,从不做无用之事。
她憋着,忍着,冷眼瞧着他怼了一屋的人。
等到他放松警惕了,觉得一切都在变好的时候,再一棍子打死,打到他根本无力翻身。
她向来深谙这般打压哲学,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就算他翻出花来,她也有本事让他全部归零。
上辈子她是这样,这辈子她依然是。
甚至一直隐忍按捺,不发脾气不作妖,就是为了等今天,把他支出去,暗自清算他赚到的钱,再全部搜刮干净,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只得再次认命。
陆怀安吐出一口浊气。
不,不一样。
上辈子他以为是自己亲妈,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咬咬牙也就忍了。
可就算欠她再多,上辈子他也还清了!
早就还清了!
认命?
他就不信命!
“你在这里坐着。”陆怀安扶住沈如芸的脸,一字一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不管谁来敲门,也不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