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说完之后,主持人本来按程序是应该让张雪友说说获奖感言的,不过她也敏锐地注意到了张雪友的紧张感快绷不住了,所以换了个引导性更强的问法:
“张先生,能介绍一下您是如何努力,才达到今天的水平的呢?你平时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这个问法,就非常引导“比惨大会”了,就像后世的好声音,如果不惨一点,怎么显得你励志、勤奋呢。电视观众并不想看到一个接受音乐科班教育的人牛逼,而对那些草根崛起则非常喜闻乐见,颇能促进收视率。
张雪友被这么引导着问,立刻就伤感得流下泪来:“我今年22岁,我的工作是国泰航空的票务,在启德机场给乘客换登机牌选座的……”
一听他把身世说得那么惨那么励志,场内氛围立刻就同情起来了,尤其是听到他只有3000港币月薪时,很多现场临时路转粉的女粉都拿出了纸巾。
……
一番闹剧收场,张雪友是否会立刻拿到唱片公司的合约,顾骜也没心思去关心了,反正他N年内都没有涉足音乐版权行业的想法。
如今连“索尼音乐”都还没崛起呢,顾骜又算什么。80年代想由硬及软杀出一片江山,沿着前世索尼的轨迹步骤为主,是最稳妥的。
比赛结束后,所有观礼嘉宾都被请去了邵爵士的酒会,继续把酒言欢,聊聊香江资本转移的未来。
有身份的人都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如切换角色穿梭于各类场合。
包括刚才在歌唱比赛上,方总让顾骜上去当颁奖嘉宾,也只是预热提醒一下其他到场客人,注意到顾骜的存在罢了。
端着鸡尾酒,先跟包船王和霍少等爱国商人谈笑风生了一会儿。
然后顾骜在其他富商人群之间穿梭,很快有一些人过来,跟顾骜讨论香江的未来走向、产业转移。
顾骜的回答,这里当然不便具体描述——因为很容易被那些香江富商误会成顾骜背后的人的意见的。
“不知顾生对于咱向外输出资本、扩大海外投资的前景,有什么看法呢?”
顾骜的回答很干脆:“我不看好海外投资,未来几年的海外投资,是曰本人的天下,他们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香江还欠内功。只有纯金融投机一条腿先行、最多再加上一个房地产保驾护航,是支撑不起这样的布局的。”
这番观点,着实让不少人有些丧气。
很快,又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拉交情:
“顾生真是年轻有为啊,咱的生意没什么交集,一向疏于问候了。”
顾骜假装辨认了一下:“呦,孔老板是吧?久仰久仰,您在太古集团的能量,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原来,这个肥头大耳的,正是顾骜“久仰”了的孔尚忠。人家在香江那么多产业,都是借着太古集团控制的——不过,这个太古集团,是一家布列塔尼亚公司,总部位于伦敦。跟香江恒生上市的“太古公司”只是母公司和子公司的关系,并不是一体。
换言之,太古集团只是把香江的子公司拿出一部分股权来上市、变成公众股,但不管公众股怎么投,也影响不到集团母公司。
从这个角度来说,孔尚忠哪怕挖空香江都想为太古乃至英资谋取利益,倒也不能说是汉奸,因为人家压根就是伦敦公司,在香江设了个子公司。
不过如果按照与时俱进的宽泛算法,川岛芳子不是汉都能当汉奸,这层语义下,倒也不冤枉了孔尚忠。
“不知孔老板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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