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国内所有想进货红牛的经销商,都必须尝试性进货几箱椰子汁,放在那儿卖卖看。因为只是试销,也就不收地方罐头厂渠道费了。如果试销结果不好,给了曝光率自己还是起不来,那就不再帮扶了。
整个事儿里面,顾骜完全是发善心做好事,没有任何个人利益。
王厂长听了顾骜的表态后,千恩万谢表示回去一定改革,全力攻关特色新产品,砍掉没有竞争力的通用产品。
顾骜的这个姿态,也让地方上某些此前因为顾骜拒绝而对他有看法的人,改观了态度。
“顾主任也不是不近人情、不肯帮助地方的人,他只是有原则。真是难得啊。”
而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将来注定会被反衬得更加鲜明,让顾骜离开体制的最后一步,走得堂堂正正。
……
离开琼兰后,顾骜再回到特区,风餐露宿考察谈判,跟特区地方要来了厂房地皮的优惠,亲自勘踏选好了厂址。
又靠着自己的面子,从特区发展银行弄来了大批政策性的贷款,未来会从华兴通讯的营收当中每年按计划偿还,这些都是常例,无需赘述。
过程当中,他也绝不一言堂,都是至少让任正义和费副总参与决策讨论,全部形成扎实的会议纪要。
而大多数时候,讨论人数都是超过三人的,三人只是最少情况。
这些事儿,放在几十年后讲究依法行政的时代,那都是基本功,每个国企领导都是要确保程序做到的。但是在讲究快干猛干的80年代中期,顾骜这么干已经是显得比较开明了。
搞定地皮厂房和钱,顾骜就把下属们打发去解决工人和基层一线技术人员的问题。这个并不困难,84年已经有“百万民工下特区”,各地心思活肯来的人都不少。
顾骜自己,当然要干些更有挑战性的事情。他选择了把时间花在跟韩婷真.公事公办地谈判。
双方就汉乐电子未来一两年内、为华兴通讯的寻呼机、寻呼基站信号机的电路板提供**T贴片的合作模式,进行了激烈的磋商,完全是在商言商。
顾骜还让费副总作证,一起参与了谈判过程,向汉乐电子压价。
还别说,来自中信信托的姓费的,还真是个审计成本的高手。当年他站在韩婷的立场上,帮代工方向品牌方谋求涨价时,那叫一个风格凶狠。
如今角色倒了过来,他要代表品牌方向代工方压价了,一样残酷无情。
韩婷最后发现,帮华兴电子代工寻呼机和基站信号机,利润率比给天鲲代工游戏机还低得多。
但偏偏送上门的生意也是肉,为寻呼机贴片,刚好可以补足一部分“天鲲游戏机过剩、厂子转产高清电视”时,**T线的过剩产能,所以韩婷也只能答应了——
游戏机的生产过程中,贴片环节比重比较大。而电视机里的电路板只占整机工时的很一小部分,所以韩婷在没有足够游戏机订单时,找个专门的贴片活儿也是能防止产线闲置的。
费副总就是借着这一点算法,把韩婷的价给压了下来。类似于黑心货主对跑大车的司机说:反正你回程也是跑空车,不如半价帮我拉一车顺风车的货吧。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姓费的我算是认识你这个白眼狼了。”韩婷最后签字的时候,也不吝吐槽几句。
“各为其主了。”费副总一点都不苟言笑。
顾骜也很满意有人帮他做恶人。
他算了算日子,差不多要去美国了。临走最后一天,他把姓费的和任正义叫到一起,最后谆谆嘱咐:
“我走之后,特区和琼兰,就分别交给你们盯着先。我就一句话,我说过要做的事情,尽全力做好。我说过我们不做的事情,就算有人提供便利,还是看都别看。”
“顾主任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