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垂首敛目,不愿让他人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不愿再踏足母后的宫殿,不愿听母后毫无原则地维护韩侧妃,维护韩家的同时无情地指责自己的妻子。这表面关怀备至,实际上不断进行伤害的举止,让人不愿接受,不堪承受。
知子莫若母,同样知母也莫若子,看见陪着母后对坐亲昵聊天的人,景王知道自己今天想有个好心情是不可能了。
“儿臣拜见母后。”
“孙儿拜见皇祖母。”
“快起来,阿辰过来让皇祖母看看,你这孩子,有多久没来凤翔宫了。”韩太后嗔怪道。
“臣妾见过王爷,阿辰又长高了。”妖娆艳丽的韩侧妃,身姿摇曳,一身不逊于正妃的装扮耀眼夺目。
“嗯”景王是似而非地应了一声,连一个眼神也欠奉。如果说从前看在母后的面上还会敷衍一、二的话,那么现在知道了她曾经下毒想置妻女于死地,并且害的女儿时至今日仍然被病痛折磨,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原谅她了。
韩太后早看出儿子态度的转变,看来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揭过去的。这个侄女也真不成器,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毙命才行,她倒好,害人不成,反而留下后患,彻底得罪了儿子,成全了对手。姓尹的女人真是好命,既躲过了中毒,又牢牢抓住丈夫的心。
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尽力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希望侄女能早日挽回儿子的心。
云逸辰对某人直接来个无视,一点也不顾忌对方的感受,在他看来没有取了讨厌之人的性命,已经够窝囊了,还想要小爷回应那是做梦,而且是白日做梦。
“今天大殿上的事是谁的主意,那个肖虎只是个莽夫,怎么配教皇家子弟。”韩太后开门见山道。
景王品了口茶,还没等开口,韩太后又接着说道:“如果你寻不到合适的师傅,为什么不来找母后,明天从宫里拨两个武功最好的人去你的王府,那个肖虎就许他在家荣养吧。”
“就是国公府里,也有许多高手,姓肖的让他教教士兵还差不多,想攀皇家,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韩侧妃也不屑一顾地讥讽道。
景王握杯子的手紧了紧,一位驻守边疆多年的有功之臣,被一介妇人贬低到尘埃里,你们韩家倒是有权又有名,怎不见你们去吃苦受罪,为国为民做实事,在天禹最该身先士卒的就是韩家,结果他们从来只动口不见实际行动。
“是我命肖虎收下几个孩子的,难道韩侧妃有意见吗?”皇上边说边走了进来。
众人相互见过礼,依次落座,皇上淡淡扫了韩侧妃一眼,不怪她不讨皇弟喜欢,换做自己也不会喜欢,自大,自私,而且自以为是。
“皇上你为什么这样做,他的能力和品行怎么能胜任皇室子弟师傅的职位,自古以来,皇家聘请的人无一不是饱学之士,名满天下的,他有哪一条符合?如果你真的看中他,就让他教穆家和其他两个孩子,至于小九和阿辰,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选。”韩太后不容置疑地下着决定。
“母后是要儿臣食言吗?那儿臣以后如何面对众人,有谁会臣服于一个朝令夕改的皇上。”皇上微微皱眉道。
皇上言辞犀利,母后可以做后宫第一人,哪怕母后一直压制着皇后,自己也没说过什么,皆因母后受了太多苦,为兄弟俩付出太多。
可是前朝的事她老人家不该干涉,也无权干涉,这是历朝历代都不容许的。
韩太后嘴唇动了动,没有出言反驳皇上的话,后宫不得干政是古训,虽然学艺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皇上已经当众宣布,那就不容更改。算了,不过是件小事,以后找个机会补偿孙子就是。
事情既然告一段落,景王起身告辞,韩太后原本想借机缓和一下儿子和侄女的关系,但是当着皇上的面实在不好开口,只能放儿子离开。
“皇弟不打算谢谢皇兄吗?”如果自己不来,母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弟弟,韩侧妃 可是在那里等着他呢。
“把我王府里韩家人清除干净,我就好好谢谢皇兄。”景王不咸不淡地道。
皇上哑然,自己这个皇上可真够憋屈的,后宫的事要听母后的,出了后宫又被亲弟弟威胁,可怜可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