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听到这个词语之后,庐隐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对于包国维有了全新的认识。
但她还是依旧问道。
“如何反抗?又以何等方式呈现出来?”
又有人说道了:“包秉文,你说话总是带着点少年人的锐气,你莫不是觉得凭借着这股锐气,便可以无往而不利了吗?”
在很多人看来,包国维所谓之“斗争”,与他从前所做的那些一般无二。
从杭城内的文会,到沪市的募捐会,再到近来对于杭城疫情的处置。
这小子意气风发,风光无限,但你真的觉得这套哪里都行得通么?
文坛可与你从前的那些不一样,你该不会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会如学生一般追捧于你吧?
章太炎倒是有些惊讶地看向包国维,他没有像是往常一般生气了,反倒对于这句“反抗”,反复开始咀嚼,从中品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他这一辈子是跌宕起伏的,又何尝没有带着“斗争”之意呢?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身处危局之中,自然要“斗争”!
这些年,他见到了国家一步一步的沦落,见到了同胞们一步一步的沉沦死去,又何尝没有想要斗争呢?
光绪二十三年,他参加维新运动,而流亡东洋;
光绪二十九年,他因发表文章,而被清廷抓捕入狱,在租界法庭据理力争,捡回一条命;
民国二年,他又被袁大头软禁,直到对方死后才被释放出狱;
更不要提这些年来,他持续不断的斗争。
若是要说“斗争”,他章太炎是最懂的!
自己这个徒弟,总是行事孟浪,总是爱惹出事端,可总算是没有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明理时,时时为国家,
行事处,处处有“斗争”。
包国维是真的有出息了!
这一刻,不论其他人的言语,章太炎抹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今日毕,他便要与这小子分离了。
黄侃显然很没有眼力见,他好奇地盯着章太炎,惊讶地说道。
“欸~先生你怎么哭了,这是为何啊?”
“滚!”
章太炎一脚踹了过去,黄侃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一个趔趄。
章太炎吹胡子瞪眼,他可对黄侃,没有什么好印象。
先前还觉得他人品不行,但学问尚可。
可现在比起包国维何如?
差远了!
包国维可不会干出骗婚这种事情。
如今受到黄侃情伤的黄绍兰,依旧还未走出阴影呢!
自那件事情之后,章太炎便不再对这个徒弟,有好脸色了。
黄侃悻悻然从地上爬起,被章太炎踹了一脚,也不敢吱声,只能乖乖的当做无事发生。
章太炎捋了捋胡须,对包国维说道:“秉文,你莫管他人,只管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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