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宪莫急,本官会如何,当听凭圣裁。天子既已恩准,还请陈都宪解开本官的疑问。”孟清和气定神闲,丝毫不被陈瑛所影响,“本官想问陈都宪的事情有三,其一,陈都宪身居南京,何知北方之事?”
陈瑛嗤笑,似在嘲笑孟清和的明知故问,“监察百官乃御史之责,兴宁伯此言未免可笑。”
“哦。”孟清和点点头,“第二件,边军出塞之事,陈都宪又是如何得知?如何一口咬定军队是无令调动?”
“笑话!”陈瑛轻蔑道,“朝廷无旨意下达,未派挂印总兵官,群臣皆知!本官身在南京,却有北京奏报,兴宁伯还是省些力气,休要妄图狡辩!”
“恩,了解。”孟清和再点头,丝毫不见紧张,刻意顿了顿,才道,“朝廷虽无明旨,却有天子中旨。军事行动事关机密,洪武年间,,中山王皆曾奉中旨出兵,陈都宪可是忘记了?”
陈瑛猛的抬头,看向孟清和的眼神几欲噬人。
“怎么,陈都宪认为天子的中旨不能调军?”孟清和冷笑,“大不敬的,到底是谁?”
“臣……不敢!”
既然孟清和敢当殿抬出中旨,自然不会是假托圣意,陈瑛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见陈瑛一时间无话可说,孟清和再接再厉,好不容易让这家伙踩进套里,岂容他蹦出去!
“这第三件,本官想问,陈都宪如何一口咬定本官同定远侯私授金钱,同两位殿下秘密结交?可有证据?”
“本官自有证据!”
“是吗?”孟清和侧首看向陈瑛,有意无意的扫过解缙,冷笑道,“人证还是物证?”
“自然……”
刚说了两个字,陈瑛突然顿住了,头上冒出了冷汗。
“陈都宪为何不继续说下去?有物证可当堂拿出,本官绝无抵赖。人证的话,本官却想问一句,御史负责监察百官,可是连皇子一同监察?就算御史可弹劾皇子不法,但无确凿证据,无皇令,就可监视皇子的一举一动?此是何道理?陈都宪掌管的是,可不是宗人府,更不是刑部大理寺!”
话声落地,殿内落阵可闻。
对陈瑛弹劾他的罪名,孟清和没有太多争论,如果真和陈瑛逐条辩解,才是傻到冒烟了。
毕竟,军马他的确留了,沈瑄最近一段时间的赏银都是他收着,和通信是不争的事实。至于小秤交易,私定盐引纳粮之数,根本没有争辩的必要。
边塞军屯和商屯种植的作物不同,价值自然不一。如果都按照一引纳麦的数量兑换,傻子才干。对此,永乐帝心知肚明。这不是贪赃枉法,只是在合理范畴内鼓励商屯,更多的充实军粮。整个边军系统都是如此操作,敢揭开这个盖子,边塞各地的镇守指挥就能和陈瑛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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