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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帕的老夫人拭拭眼角边的泪水,目含慈祥深深凝视如今有了出息的孙子,又欣慰道:“还好我们家的老六是个厉害的,小时候算犯浑也知道分寸,不闯交不了差的大祸,如今更是大有出息,没妈的孩子走到今日,可以了,可以了喽。”
“是了,是了,我俩自然站在孙子这一边。她等会来了,孙子若不想见,那不见。”老爷子笑滋滋地说着,看向夏今渊的睿智双眼唯有对自家孙子的满意。
“谁规矩老人家碰到任何事情都要宽宏大量,不能倚老卖,老小孩,老小孩,哈哈哈,我们现在是老小孩,偶尔也会不讲道理。”
老爷子的打趣让老夫人也笑起来,“你这老头,老六不像他爸,是像了你,打小是个浑的!”
“浑好,浑好,只要知道自己犯什么浑,心里头有杆子称,能守住规矩,浑一点那叫聪明劲,哈哈哈,老六像我,聪明。”
听到老爷子往自个脸一层又一层的贴金,老夫人手里的老蒲扇摇更快了。
老六确实像他爷爷,儿女们不敢说,她这老婆子敢说。
连浑起来都是一样的浑。
浑也有浑的老处,不会让自己吃亏,不会让自己委屈了去。
老夫人很轻地叹了口气,心里头想开便也打算不再插手孙子与前儿媳妇之间的事了。
老了,老了,让他们过几天随心而舒坦的日子吧,没有必要委屈了孙子,成全了别人。
老夫人不再陪着,由家里伺候了几十年的芳姨一道搀扶回了房里。
“您啊,还是太心软了,肖女士不救老爷子,只管求到您这儿来,不是仗着您心软,会可怜她吗?”
“老夫人,我啊说句不合规矩的话,肖女士与您非亲又非故,当年还没有同总司令离婚前对您也是表子面的情谊,您记着那点情谊记太久了,也该耗尽了才对。”
“老六如今大了,再过几年而立之年,他心里门清着呢,哪里还需要您来替他操心呢?您啊,安安心心抱孙子吧。等老六的媳妇过了门,您好好紧疼着孙媳妇,这才是正理。”
芳姨一辈子都伺候老夫人,忠心耿耿,没有半点二心,看到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她心里头也着急。
如今看老夫人似有松动,再加老爷子使了眼色,让她再劝着一点,芳姨自然会尽心尽力劝着,她可不想她的小姐受委屈!
到现在,芳姨有时候还会称老夫人一声“小姐”。
老夫人走得慢,走一步摇一扇,进了屋躺到老藤摇椅里,一下一下摇着,再叹道:“家和万事兴,我们老夏家也是新会,唉……不说了,不说了,你去堂前帮我盯着点,她过来了你再在过来知我一会声。”
“您午睡会,我去盯着。”
芳姨取了一条小小的,刚好遮腰盖肚,只有薄薄两层的棉布替老夫人盖,然后把电风扇调低,看到老夫人入了睡才轻轻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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