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话。”宋老爷子都感慨了。
进了县城,他们就直接找到了县衙。
淑媛发现,这县衙就离他们昨天吃饭的酒楼不远。
淑媛先下车,她没让宋春山几个出面,而是自己出头,寻了个面貌忠厚的衙役,让他帮着寻宋德山。
很快,宋德山就到了。
宋老爷子也下了车。
父子相见,半天谁都没言语。
宋春山就要开口,淑媛忙给拦住了。
“五叔,咱找个僻静地方说话呗。”
这是防着宋春山和武兴发拱火,宋老爷子当街跟宋德山起了冲突,那可就对宋德山的影响很不好了。
宋德山没说话,但却在前面带路,就将几个人领到衙门后一处空房子里。
房子里有一铺炕,还有简单的桌椅,看着倒像是衙门里人值更待的地方。
大家坐下,还是淑媛抢着说话。
“五叔,你别闹气。到底是不是你带人抓的武大嘴儿,因为啥抓的他, 咱就实话实说。 ”
这还是怕谁说出什么来,让宋老爷子和宋德山口角。
因为淑媛说话, 宋德山就心平气和的。
“上官给的令,抓的他。 因为啥,当然是因为他耍钱。那天衙门里去拿人,他跑了,同伙把他给告发了。”
宋老爷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武兴发的面上就红了:“不是。我家好德从来不耍钱。我都不会打牌。宋老五,你是条汉子,不能敢做不敢当。”
“是我抓的他,我咋不敢当了。”宋德山的眼睛立了起来,“他耍不耍钱,你当爹的不知道。咱村里谁不知道,就瞒着我爹一个人,把你们当好人!”
这就是要吵。
“不对。你敢说你不是报复,就因为好德占了你四哥的窝,你带人抓好德,你还把好德给打了?”
“武大嘴儿咋占的我四哥的窝,我咋不知道。你跟我说说。要是真的,我回头就把他腿打折了。”宋德山逼住了武兴发。
武兴发就有点儿怂。
兴隆庄不论多大年纪的,不怕宋德山的人极少。
宋春山脸色也更白了。他一直没说话。
“干啥呢。”宋老爷子沉声发话,“那是你六哥。”
沾亲带故的论起来,宋德山要喊武兴发一声六哥。
宋德山不服气,就要跟宋老爷子吵,却被淑媛在脚上狠狠踩了一下,当下只得忍气吞声。
“是因为耍钱抓的好德?没有冤情?不是你徇私?”宋老爷子就问宋德山。
“我原先都不知道武大嘴儿在县城。爹,你不信就出去打听。他们老武家现在谁不耍钱?就都瞒着你一个人。 你在村里好好访访吧。”宋德山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宋春山。
宋春山的脸又白了一个色号。
“你胡说。”武兴发吵嚷的声音有点发虚。
“得了。这是遇上赖子了。 谁让你们把我爹请来了。我去找人,给你们看拘票。”宋德山出去,半晌才回来,还带了个师爷模样的人一起。
那师爷进门也没多说话,就将衙门里签发的一张拿人的票在几个人面前亮了亮。
宋老爷子、宋春山和宋逸山都识字,就认出那票上写着确实是因赌拿人。
武兴发不识字,但也没敢吵嚷。
到了衙门这里,他心虚着。
淑媛对那票上的字还认不全,但大概意思也能看明白。
“要是琢磨着县令老爷冤枉了你家大嘴儿,你就去那大门口敲鼓告状。”
武兴发就没了声音。
“没我的事,那我走了。我还有差事。”宋德山先送走了师爷,然后自己也要走。
“等等,五弟,等等。”武兴发换上了一副笑脸,再不是找人算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