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华强厂一切都上轨道,所谓的忙,无非即是时间和精力上的付出,怎么忙,干什么,怎么干,大方向都是明确的,对于他们这些习惯了稳定,但是吃过苦的老一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有目标,有方向,就不怕路长。
席间说起这几年的变化,几个老一辈人都感慨唏嘘,杨爱国喝了几杯,说到那天梁一飞才出狱,他和周万新正好上门找梁义诚想办法宣传罐头,好像就跟在昨天似的,可是这一眨眼,几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变化大的根本不敢想象。
“厂长,你讲要感谢时代,我觉得这话不对!”之前之后周万新都是杨爱国的厂长,杨爱国也叫习惯了,不过这两年胆子大了点,拍马屁的习惯少了点,加上酒上头,就敢当面讲领导的不是了。
周万新眯着眼说:“怎么不对了?”
“时代是好时代,可是好时代就一定有好命啊?不一定吧,再好的盛世,他都有饿死的穷人,是不是。”杨爱国打着酒嗝,面红耳赤的说:“还是得感谢我们梁老板!”
这个梁老板,当然指的是小梁老板,不是老梁老板。
梁一飞哑然失笑,原来不是改掉了拍马屁的习惯,而是换了拍马屁的对象。
梁义诚笑笑,说;“老杨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我跟你讲啊,有想法,那就走流程,别借着酒劲上头来这一套啊,今天就是叙旧,一飞在这,是晚辈,不是你们领导,所以你也别借着叙旧的机会,给他提工作上的事。”
梁义诚毕竟不是梁一飞,这一辈人还是不可能真的百分之辈冷酷的分开工作和生活,公事和私交的。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堵杨爱国的嘴,其实呢,等于是帮杨爱国开了口,挑明了杨爱国今天有一些工作上的话想说,要不这个场合,这个口杨爱国自己还真不好直接讲,只能绕来绕去。
当然了,这话也是提前打了预防针,如果杨爱国的‘想法’过分了,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那梁义诚这些话,就能反过来压他,把杨爱国那些话堵回去,双方还不伤面子:我说了你不要讲嘛。
老一代人,在办公室里混了一辈子,说业务吧未必就多精良,可这些办公室话语和小心思,却玩得极为纯熟。
杨爱国嘿嘿嘿一笑,目光有些闪烁了看了梁一飞一眼,说:“一飞啊,听说咱们要盖大楼?”
“盖什么大楼?”这话倒是把梁一飞搞得一愣。
哪里盖大楼,盖什么大楼?从来也没说过要盖大楼啊,现在才赚了几个钱,就学着史玉驻那样盖摩天大厦,那不是找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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