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不到那是怎样的心情，他笃定同学最后加班结束离开公司的时候，恐怕是满心的凄凉。

人不怕努力，最怕努力后没有结果。

至少对现在的方清来说，他的努力有些结果。特刊出街后，还有最后一笔提成，再等几天，总额为十万的特别奖励也要到手。

畅想未来，方清也是年薪百万的高级金领，这样想着，一晚连喝几杯枸杞水，也觉得很值得了。

“大哥再见。”到了小区楼下，出租车司机和方清大声告别，深秋的夜晚也没那么寒冷了。

这一刻，方清有些思念于巧巧，因为孤独。

掏出手机，他想发一条短信，可是连续打了几行字，又马上删除，反复几次后，索性也就罢了。

这么晚了，太过打扰，就让于巧巧早些睡觉吧。

汝阴市深秋这天凌晨，方清独自回家，没有故事也没有酒。

进楼前，王培将正报头版的JPG发到方清的手机上，并附文，“已经全部结束，请放心。”

看了看正报封面，头版头条，就是广告特刊出街的内容，方清仔细看完，没有出错，这才一路回到出租房中。

迈过了狭窄逼仄的楼梯，放轻了声音，以免吵到合租的室友，方清飞快地洗漱进屋，躺在床上，世界都在旋转，那是一种名为疲惫的状态。

正要闭眼睡觉时，身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方清猛地一个激灵，头晕目眩的感觉更重了，他强忍着不适感，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方主任，我是印刷厂的值班校对，晨报的第一读者。”电话那头声音显得很焦急。

“什么事情，你说。”方清心道不好。上辈子值夜班时，编辑们最害怕的就是午夜凶铃。这情形被俗称为夜班惊魂，一般是发生了出版事故才会发生。

“今天广告特刊的封面，印刷厂出来的封面上，出现了一块叠字。”第一读者语速飞快：“在封面的署名文章下方，不知道为何多出了一个署名，出现了两个王浩，有一个是三点水，还有一个是日字旁。”

“怎么会这样？”方清从床上着急地坐了起来，眼前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不知道，我已经紧急叫印刷厂暂时停机了，第一时间就联系您。”校对在电话那边说。

“好，首先谢谢你能看出来这个错误。”方清稳定了情绪，随即又问：“你有没有通知王培？”

“正准备和您说完了后，就和王主任联系。”第一读者回答。

“现在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先将报纸停印，回收错误报纸，务必不让流传。”方清立刻吩咐。

在华夏国，出错的报社虽然稀少，但每年各地都有发生，有些收藏家很偏爱这种东西。

方清要求第一读者回收报纸，就是为了不让错误流传出去，尤其是流传到网络上。否则被省文明办的主任看到了，肯定有《江南晨报》好受的。

因为对口的上级领导，和不对口的上级领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方清一方面纳闷为何王浩的名字今晚老是出错，另一方面更庆幸，每次出错都有人来救场。

“我现在马上赶到报社，处理后续的状态，你联系王培吧。”方清快速穿好了衣服，又顺口问了句：“报纸印了多少份了？”

“开机后我就第一时间拿到报纸看出来了，这是广告特刊的第一叠，共16个版，大概印刷了几千份了。”第一读者报出数据。

“我知道了，今天这件事情，多亏你及时发现。”几句话的功夫，方清已经穿好了外套，再次感谢在印刷厂的值班校对后，迅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