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曹颙不由皱眉。
崔弘文是十六福晋的奶兄,十六阿哥没出宫前,他曾打理十六福晋陪嫁产业。因颇有才干,连十六阿哥也比较器重他。
十六阿哥承继庄王府后,见太福晋对十六福晋多有刁难,怕妻子太多委屈,为了给她多增加助力,提拔崔弘文为王府二总管。
曹颙脑袋里乱成一团,若是清苑这些产业,是太福晋的产业,他还能坐视不理,看个热闹;若是干系到十六福晋,到底要顾忌几分。
他心里叹了口气,端起茶来,道:“既是已经送了,就不必追了。”
谢天来乖觉,起身告辞。
他心中不无庆幸,幸好直隶总督是同庄王爷交好的曹颙,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捧多大碗,使多大力气。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毛仁兴的案子闹大,也怪罪不到他头上。
谢天来走后,曹颙凝神沉思许久,才得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推论。
这些产业,并不是庄王府的产业,否则的话十六阿哥不可能不知道,“捐产”那会也不会隐匿下这么一大宗财产。
这些产业,也不可能是十六福晋的嫁妆。
郭络罗家家世本就寻常,只因出了个宠妃,成为皇子外家,才有资格继续与皇室结亲。
要知道,初瑜当年以郡主身份出嫁,又因是王府长女身份,由七阿哥贴补许多,陪嫁也不过是良田五十顷,房产两处,铺子四间。
而且时间对不上,这些铺子早年十六福晋成为庄王福晋前就打着庄王府的旗号。
剩下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产业背后另有其主,只是因不方便出面,所以早年走了庄王府的门路;等老王爷薨后,又走了十六福晋的门路。
曹颙原本想使人去知府衙门说一声,秘审此案,不要闹大。随即想到雍正手下的“粘杆处”,又改了主意。
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使得十六阿哥落下“隐匿王府产业”的嫌疑,使得雍正生疑。还不若大大方方的摆开,看一看毛仁兴背后到底是何人。
十六阿哥那边,却是不能不告知。
不管十六福晋因何没告之十六阿哥此事,眼下毛仁兴已经惹出祸端,沾了命案,遮是遮不住的,十六阿哥早曰知晓,也好早做打算。
他将此案前因后果在信中详细地写了一遍,唤来曹满,吩咐他带信回京。
送信完毕,曹颙翻出一个单子来,正是写满直隶官场关系的那张,看得直头疼。直隶地界,即便比不上京城,却也是关系纵横。
或许以后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大大小小的关系。
仇人不怕,就怕熟人。
就在总督府关注知府衙门的案情进展时,朱之琏那边却是踢到了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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