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廷玉外,其他几位侍郎已经到了,正在太和门前候着。
见到曹颙,几人忙上前见过。
曹颙拱拱手,还了半礼,便站在几位侍郎身前。
除了几位侍郎,太和门外,还有些递了牌子请见的外地督抚。
其中大半都是曹颙认识的,其中就有唐执玉同李绂。
这两人同是直隶官,又是上下级,就站在一处。
按照规矩,皇上在用过早膳后,会先传这些递牌子请见的官员,最后才轮到轮班大学士与六部官员。
就在曹颙拱手为礼,同几位督抚见过时,便就远处走过两人。为首的是内侍装扮,后头跟着的正是仰着下巴、耷拉着嘴角的田文镜。
一时之间,众人都望过去,却是目光各异。
他容长脸,面色紫红,额头上是深深的抬头纹,眯着眼睛,面向有些刻薄,身上穿着松松夸夸的补服,看着很是单薄,不见什么官威,倒像个倔强的老农。
走出太和门,他的脚步顿了顿,看着李绂冷哼一声,才对其他人拱拱手,大踏步离去。
曹颙见状,有些无语。
田文镜现下只是河南巡抚,有风声说要加封总督,可毕竟还没有加封。
也就是说,门前这些人,除了唐执玉还有另外一个侯见的巡抚外,其他人都比田文镜品级高。
田文镜这般托大,果然引起众人侧目。
田文镜却视若未见,片刻功夫,就只剩下一个身影。
众人都望向李绂,李绂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看来自己同田文镜之争,皇上已经有了定论。而且这个定论,还是偏着田文镜的,否则他不至于这么得意。
他能想到这点,自然也有人想到此处,便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小声议论。
那个引田文镜出来的内侍果然“不负重负”,传口谕,传召李绂陛见。
李绂随着那内侍进了太和门,背影挺着直直的,竟带了几分悲壮。
曹颙则是看了唐执玉一眼,唐执玉正看着李绂的背影,面上带了几分担忧。
曹颙眨了眨眼,确认没看错,确实是担忧之色。
换做旁人,曹颙会疑其作态,毕竟现下李绂督直隶,正是唐执玉的顶头上司。
可眼前之人是认识了十多年的唐执玉,曹颙相信这份担忧之情之真。
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唐执玉担心李绂的缘故。
李绂与唐执玉之争,并不单单是两人的义气之争,还是科班正途官与纳捐杂牌官之争。
唐执玉亦是进士出身的正途官,希望李绂能在这次御前官司中获胜也是人之常情。
同僚这些年,曹颙也瞧出来,唐执玉对于杂捐与正途出身的下属面上看着差不多,实际上还是差别对待。对于前者更防范些,对于后者则是更器重些。
他如此作为,曹颙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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