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惯例,要是皇上从轻发落,就是“法外开恩”;要是皇上有重罚之意,他们也没有违了圣意。
户部平素虽繁琐些,可管的多是赋税田亩,倒是不必牵扯其中。
户部轮职堂官都回衙门,只有曹颙被留在御前,蒋坚与左成都有些担心。
见曹颙回来,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虽在户部挂职,一个文书,一个笔帖式,可实际上主要工作就是协助曹颙处理政务。
蒋坚会将公文标明侧重,需要参考的文书档案,则是由左成负责整理出来。
因此,就不需要曹颙太废精力与心思。
顾纳外放杭州知府之事,过几曰就会出现在朝廷邸报上,并不需要可以隐瞒。可衙署里人多眼杂,实不是说话的地界。
要是因曹颙多嘴一句,引得什么传言,传到御前,倒显得他肚子浅,藏不住话。
等到落衙后,三人出了衙署,曹颙才对蒋坚与左成说了此事。
实在是顾纳与曹家往来的次数有限,顾家与曹家的渊源又埋的太深,两人听了只当顾纳是曹家寻常远亲,倒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们关注的,是皇上正式点顾纳为知府前,先问曹颙其为人,才决定是否用此人。
其中,颇有深意。
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对曹颙的看重与信任。
两人说得滋滋有味,曹颙听了,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记在心上。
若说雍正的信任,谁能比得上十三阿哥?
可后世历史上,十三阿哥即便夭折了嫡长子,也没有立嫡次子为世子,而是选择还是孩童的嫡幼子为继承人,为了什么?
为了消弭他执掌朝政十余年的影响力,最关键是为了安皇帝的心……过了几曰,在朝廷新一期邸报上,顾纳补杭州知府的消息终于见之于报端。
曹颙便叫初瑜预备了一份礼,让天佑代自己去顾宅走一遭。
对于“表兄”这个名儒后人,天佑并不像长生那样感兴趣。
即便晓得亲曾祖母出自顾氏,并非他本以为的孙家,可是他对顾家人并无亲近之意。
与其说他将顾纳当成是曾祖母远亲,还不若说是将其视为父亲故交。
与曹家关系疏离二十年,还能让父亲称赞不出恶言,唯一使得天佑好奇的只有这个。
既到了顾家,除了顾纳夫妇之外,少不得还见到顾纳几个孩子。
顾伯平的年岁,比天佑小一岁,可辈分却是侄儿辈,还得依照规矩叩头请安。
天佑哪个好受这个连忙扶住:“你我年岁相仿,我哪里好受的这个?虽说长幼有别,可也不必计较这个。”
顾伯平笑着听了,并未出声反驳,可还是关注着父亲神色,见他微微点头,从从谏如流不再叩拜,而是口称“表叔”,作揖到底。
天佑这才受了,并且叫人送上见面礼,连带着顾伯平两个弟妹的份也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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